第5章
雷落掌碎，狗腿跪了
银雷炸成光雨，漫天洒落，映得演武场如白昼。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
赵无极仰头望着那徒手握碎雷霆的身影，瞳孔剧烈收缩，浑身血液几乎冻结——那不是玄气境该有的力量！
甚至不是灵海境强者能触及的层次！
他猛地后退一步，双腿发软，声音发颤：“你……你根本不是废体！你是用了什么邪术？！”
身后三名外门弟子更是面无人色，手中长刀哐当落地，握刀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他们修炼多年，也从未见过有人能以肉身硬接九天雷劫，还将其化作掌中玩物！
凌霄却只是轻轻甩去掌心残存的电弧，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勾勒出一道冷峻的轮廓。
他唇角微扬，声音懒散却不容置疑：“雷霆？不过是我磨剑的砂纸罢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重锤砸在所有人胸口。
小蛮站在人群边缘，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眶泛红。
她记得三天前，少爷被萧婉儿当众羞辱时，连站都站不稳；可如今，他立于风雨中央，竟似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锋芒所指，万灵俯首！
陈九刀站在武馆门口，原本抱着看笑话的心思而来，此刻却只觉喉咙干涩。
他舔了舔嘴唇，低语道：“这哪是什么废柴……这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啊……”
“不可能！”萧婉儿尖声嘶吼，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碎脉死气已蚀入你骨髓，三年未断药，绝无可能引动天地共鸣！你定是借了地脉阵法之力装神弄鬼！”
她强作镇定，手中漆黑令符高举，厉声喝令：“给我拿下他！谁生擒凌霄，赏玄晶百斤，赐《寒霜诀》上卷！若有功劳，我亲自向宗门长老举荐，破格晋升内门弟子！”
重利当前，一名外门弟子咬牙扑出，双掌翻飞，寒气缭绕，竟是玄阴宗外门排名前十的《玄冰掌》，掌风凌厉直取咽喉，意图一击制敌！
然而——
凌霄眼神一冷，脚步未动，仅右手轻抬。
体内七穴骤震，灰金纹路自胸前蔓延至臂膀，仿佛有万道剑痕在血脉中苏醒。
刹那间，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自他骨髓深处爆发，那是融合了碎脉死气与天地灵粹后凝聚而成的“万道剑骨雏形”！
一缕凝练至极致的剑意自指尖迸发！
“嗤！”
无形剑气破空而行，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
那名弟子胸口护甲应声裂开十字裂痕，深可见骨，整个人如遭万钧重锤轰击，倒飞数丈，狠狠撞塌石栏，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气息奄奄。
全场死寂。
连风都仿佛停滞。
陈九刀瞪大双眼，喉结滚动：“这……这不是武技，是杀意化刃！只有真正触摸到‘势’之门槛的王侯境强者，才能将意志凝为实质杀伐之力！他……他怎么可能……”
赵无极终于慌了。
他死死盯着凌霄，眼中惊惧交加：“你到底是谁？！凌家少主早就是个废物，经脉尽断，寿不过三十！你若不是夺舍重生的妖魔，便是窃取了上古禁忌秘法！”
凌霄缓缓转头，目光如剑，直刺赵无极眉心。
那一瞬，赵无极只觉灵魂都被洞穿，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几乎跪下。
“你说我经脉寸断？”凌霄冷笑一声，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天，“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掌心骤然浮现一道灰金色的细线，宛如剑脊贯穿掌纹，随即越来越多，纵横交错，竟在掌心勾勒出一幅微型剑图！
那图中蕴含无穷剑意，隐约有万道共鸣之声响起，仿佛千军万马奔腾于虚空中！
“这是……剑骨显化？！”萧婉儿失声尖叫，手中令符几乎掉落。
普通人唯有在突破王侯境、开辟灵台之时，才可能短暂显化“道骨投影”，而眼前这人，不仅显化，且是完整剑形道骨，更隐隐透出超越凡俗的古老气息！
“你……你竟然真的修复了经脉？不，不对……这不是修复！”赵无极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颤抖，“你是以死气为引，逆炼天地元气，在断脉之中重塑根基——你走的是……禁忌之路！”
凌霄收掌，剑图隐去，雨水再次打湿他的黑发。
他一步步走向赵无极，每一步落下，脚下青石便龟裂一圈，仿佛承载不住他体内奔涌的剑势。
“你说我要交矿脉。”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说要抄我凌府，废我性命。”
赵无极踉跄后退，背靠旗杆，冷汗直流。
“你说……我是废物。”
凌霄停下脚步，距他仅三步之遥，低头看着这个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执事，唇角微扬，笑容邪魅而冰冷。
“现在——轮到我了。”第5章
雷落掌碎，狗腿跪了（续）
“第二个。”
三个字，如寒夜惊雷，砸在演武场每一片积水之上，泛起层层涟漪。
凌霄缓缓迈步，黑袍猎猎，雨水顺着衣角滴落，仿佛每一滴都裹挟着剑意的重量。
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石轰然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第二步，石板崩塌半寸，尘泥飞溅；第三步，地面竟如被巨锤凿击，轰出浅坑，碎石翻飞！
赵无极瞳孔骤缩，脊背生寒。
他堂堂玄气境中期，在宗门外门执事中也算一号人物，平日里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唤一声“赵执事”？
可此刻，面对这个曾被他踩进泥里的废柴少主，他竟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可能……不可能！”他嘶吼着，双手急速结印，玄气疯狂涌动，“九幽寒域阵——启！”
漆黑符纹自掌心浮现，寒气凝成霜雾，在空中交织成一座阴森大阵虚影，欲将凌霄冻结于极寒死域之中。
此阵乃玄阴宗三大镇派杀阵之一的简化版，虽仅能发挥三成威力，却足以困杀普通玄气境巅峰强者！
印未结成，风已止息。
一道灰金色的残影掠过雨幕，快得连天地都来不及反应。
凌霄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赵无极面前，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触。
他抬手，动作轻柔得像是拂去肩上落叶。
一掌，按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狂暴的能量波动，只有一声轻微到近乎错觉的“嗡”鸣，仿佛天地间某根无形之弦被拨动。
那是《破脉十三刺》的终极变式——“一点封渊”。
前世，这门秘传武技失落在北荒古战场，唯有圣人级刺客才堪参悟其真意。
而今，却被凌霄凭借“本命神通”瞬间解析、简化至极致，化繁为简，返璞归真。
一指点出，万法归寂。
赵无极体内的玄气如同遭遇黑洞，轰然倒卷回丹田，经脉寸寸冻结，五脏六腑似被千根冰锥同时贯穿，剧痛让他整张脸扭曲变形，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喷出，在雨中绽开一朵猩红之花。
双膝不受控制地弯曲，膝盖砸入泥泞，溅起浑浊水花。
“咚！”一声闷响，震得周围弟子心头一颤。
堂堂玄气境中期，宗门执事，竟被一掌按跪在泥水之中！
凌霄俯视着他颤抖的脸，雨水顺着他冷峻的眉骨滑落，滴在赵无极低垂的额头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审判。
“你说要废我四肢？”他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剜进对方魂魄，“现在，换我问你一句——你还敢吗？”
赵无极嘴唇哆嗦，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曾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执法者，是凌家这种小家族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如今，他跪在这片泥地里，尊严碎成齑粉，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唯有冷雨无情地打在他低垂的头上，像无数耳光，抽打着昔日的嚣张与跋扈。
人群死寂。
陈九刀站在远处，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凌霄不简单，但没想到……竟是如此恐怖！
那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触及“势”的领域，甚至隐隐有“道韵”流转！
那种层次，早已超越玄气境范畴，直逼灵海门槛！
“这家伙……不是重生，就是妖孽投胎！”他喃喃道。
萧婉儿踉跄后退，玉容失色，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疼痛。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任她羞辱、随意拿捏的废物。
他是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如今睁开了眼，獠牙毕露！
“我……我是玄阴宗亲传弟子！你若伤我，宗门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强撑底气，声音却止不住发抖。
凌霄淡淡扫她一眼，眸光如剑，穿透雨幕，直刺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契约，我撕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矿脉，也不会交。”
说着，他抬起手，指尖遥指远处那株被雷劈得焦黑崩塌的古槐，声音陡然转冷：
“但你可以带个信回去——三日之期不变，只是对象换了。我要你们，滚出青阳城。”
话音落下，他屈指轻弹。
一道细不可察的剑气掠空而过，快若闪电，悄无声息。
“嗤——”
一缕青丝飘落，从萧婉儿鬓角断开，随风卷入泥水，再不见踪影。
她僵立原地，浑身冰凉。
那一剑，明明只是削发，却让她感觉像是脖颈已被利刃抵住，生死悬于一线。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警告，这是宣战。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就在剑气消散的刹那，地底深处，那一节刚刚凝聚成型的“万道剑骨”，竟微微震颤起来。
它仿佛有了某种本能，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雷霆余威，以及战斗中逸散的杀伐之意。
每一次震动，都让凌霄体内多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力量波动，像是沉睡的远古神兵，正一点点苏醒。
凌霄闭目感知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意思……它竟开始自主吞噬天地煞气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道灰金色剑纹若隐若现，宛如活物游走于血脉之间。
这并非单纯的体质进化，而是“万道剑骨”初步觉醒的征兆——以敌之恨、战之血、天之劫为食，越战越强，逆命而行！
这才是真正的禁忌之路。
远比什么不朽剑骨，更加霸道，更加逆天！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热闹啊。”他低声自语，
雨，渐渐小了。
乌云裂开一线天光，斜斜照在满目疮痍的演武场上。
断栏残柱，血迹斑斑，赵无极仍跪在泥中瑟瑟发抖，萧婉儿仓皇逃离，其余弟子如丧家之犬四散而去。
凌霄独立中央，黑袍染雨，身影孤傲如剑。
没有人注意到，在府邸最偏僻的厨房角落，小蛮抱着药罐子蜷缩在炉火旁，手指冻得发紫，却仍死死盯着门外的方向。
炉火映红她稚嫩的脸颊，她望着窗外淅沥的雨幕，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少爷今天……真的把赵执事打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