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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铁骑破枭》
大纲:
现代精锐小队“雷霆”在队长秦岳带领下,于一次边境演习中突遇天象异变,全员连带装备穿越至类似明朝中后期的架空王朝“大胤”。此时正值嘉佑年间,皇帝昏聩修道,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曹敬忠把持朝政,勾结东瀛浪人组成的“黑潮众”肆虐东南,吏治腐败,民不聊生。
小队降临之地恰逢倭寇屠村,官衙差役竟与税监太监同流合污,坐视暴行。秦岳率队以绝对武力击溃倭寇,擒拿太监与差役头目。通过审讯,他们了解到地方官府与阉党、倭寇勾结之深,已至触目惊心之境。归途无望,秦岳决意以手中利刃,在此黑暗世道劈出一线光明。
小队以嘉裕县为起点,凭借超越时代的战术素养、格斗技巧和少量精良装备,暗中清除阉党鹰犬,精准打击倭寇据点,同时联络受害百姓与尚有血性的军中子弟,逐步组建起一支精干力量——“靖海营”。其活动范围与影响力由一县之地,逐步扩展至一府、一省,成为东南沿海一带令奸邪闻风丧胆的存在,但其强大战力与独立行动也引致地方官府和朝廷的疑虑与暗中调查。
数次力挽狂澜、挽救危局之后,“靖海营”的忠勇与功绩终于上达天听。深居宫禁的永熙帝虽不理俗务,亦深感东南糜烂与阉党之害,遂密遣心腹,授予秦岳钦差身份,总揽东南平倭剿匪事宜,并暗中支持其对抗曹敬忠一党。自此,“靖海营”师出有名,整合各方力量,连战连捷,最终助皇帝彻底铲除权阉集团,廓清海疆。
功成之日,皇帝感念其擎天保驾、再造山河之功,特旨敕封秦岳为一字并肩王——“镇海王”,世袭罔替,权倾朝野,极尽荣宠。
然位极人臣并非小队初衷。在一次探寻前朝遗迹以追索穿越之谜时,他们意外引发了回归的时空通道。面对留下享尽荣华与返回现代社会的抉择,秦岳与队员们最终毅然放下眼前权柄,集体重返现代世界,只留下“镇海王”与“靖海营”的不朽传说,在彼方时空久久流传。。
【以下开始正文】
浓重的白色雾气,像是某种有生命的活物,贪婪地吞噬着滇南原始丛林的一切轮廓。参天古木、虬结的藤蔓、甚至脚下湿滑的苔藓小路,都在翻滚的乳白中变得模糊而不真实。空气粘稠得如同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高湿度下仪器运行时细微的“滋滋”声和作战靴碾过腐殖质的闷响,提示着这支小队仍在沉默地移动。
“利刃”小队队长秦岳抬起右臂,握拳,身后七道迷彩身影瞬间定格,如同林间突然出现的磐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剩下警惕扫视的目光和稳定持枪的姿态。
“猎鹰,报告方位。”秦岳的声音透过降噪耳机传出,压得极低,几乎被雾气吸收。
耳机里传来短暂的静电噪音,随即是观察手猎鹰同样压抑的回应:“头儿,GPS信号持续受到强干扰,漂移严重。惯性导航显示我们仍在预定路线上,但误差可能在累积。这鬼天气,可见度不足五十米。”
“山猫,通讯链路?”
“干扰极强,与指挥部只有断断续续的加密短波连接,最后一次确认指令是四小时前。蓝军的电子压制范围比演习预案设定的扩大了至少一倍。”通讯员山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秦岳面罩下的眉头紧锁。这场跨军区实兵对抗演习,“雷霆行动”,一开始就透着诡异。蓝军不仅拿到了他们极其隐秘的渗透路线,其电子战强度和部队机动速度也远超常规。他们像是被未卜先知地围追堵截,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保持静默,继续前进。目的地,四号备用汇合点。”秦岳下令,声音听不出波澜。作为指挥官,他是小队的定心石,无论内心如何疑虑,绝不能将不安情绪传递给队员。
小队再次无声启程,像一把淬火的尖刀,谨慎地剖开浓雾。火力手雷虎端着通用机枪,魁梧的身躯移动起来却异常轻灵;爆破手“炸药”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可能布设诡雷的角落;医疗兵“蒲公英”则时刻留意着队员们的生理状态指示灯。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雾气没有丝毫减淡的迹象,反而愈发浓重,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丛林里惯有的鸟鸣虫叫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过度安静的環境里被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鼓膜。
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秦岳的脊椎。太静了,静得诡异。不仅是生物的声音,连风似乎都停滞了。
“队长…”猎鹰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困惑,“不对劲…惯性导航数据…在跳变。不是误差,是乱码!”
几乎同时,山猫急促地报告:“短波信号完全消失!背景噪音…是一种我没听过的低频嗡鸣!”
秦岳猛地抬手,小队再次骤停。他迅速看向自己腕上的多功能战术终端屏幕——代表自身位置的光点正在疯狂地闪烁、无序移动,各种参数像发了疯一样滚动,然后,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亮起一片毫无意义的雪花噪点!
“所有电子设备!”雷虎低吼一声,他枪上的红点瞄准镜也黯淡下去。
“我的也是!”
“导航失灵!”
“通讯中断!”
队员们短促的汇报声接连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仅仅一两秒内,他们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步枪上的光学瞄具、单兵电台、战术平板、甚至夜视仪——全部失效!沉重的、冰冷的死寂,取代了以往依赖的电子蜂鸣和数据流。
现代士兵瞬间被剥离了科技的外壳,被打回最原始的状态。
“检查机械装备!保持警戒!”秦岳的声音陡然拔高,打破了令人心悸的沉默。他迅速卸下步枪弹匣,确认里面的演习空包弹依旧,但击发机构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手感滞涩。他拔出大腿枪套里的92式手枪,同样如此。备用弹匣、匕首、军刺…这些纯机械的东西还在。
然而,一种更强烈的、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锤炼出的直觉,向他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周围的雾气不再仅仅是水汽,它开始扭曲、旋转,泛出一种极其微弱的、绝非自然形成的幽蓝色光泽。
“嗡——”
那个低频嗡鸣声陡然增强,不再是透过耳机,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的颅骨内部,震得人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搞什么鬼…”雷虎晃了晃硕大的脑袋,试图驱散那不适感。
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不是爆炸,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空间本身的震颤。周围的古木轮廓在浓雾和幽蓝光芒中变得扭曲、晃动,仿佛隔着一层荡漾的水波。
“空间异常…”猎鹰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
秦岳猛地抬头,试图透过树冠和迷雾看清天空,却只看到一片混沌的、翻滚着诡异光晕的漩涡。失重感骤然袭来,比任何一次高空跳伞都要强烈百倍,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他们,粗暴地要将他们从这个世界揉搓出去!
“抓住固定物!”秦岳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句,整个世界便在他眼前彻底碎裂、崩塌。
黑暗。
无边无际的、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感知被剥夺,时间失去意义。
……
冰冷。
刺骨的潮湿寒意将秦岳激醒。他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吸了一口冷气。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滇南那熟悉的雨林植被,而是稀疏、枯黄的荒草,和远处低矮、扭曲的陌生树种。天空是压抑的灰黄色,看不到太阳,只有朦胧的光源提供着昏暗的照明。
他瞬间翻身,半跪在地,本能地去摸腰间的步枪——摸了个空。不仅步枪不见了,他身上的现代化数字迷彩作战服、战术背心、头盔…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粗糙硌人的粗麻布衣裤,外面套着一件磨损严重的深色皮甲,样式古朴得只在历史纪录片里见过。他急忙检查自身:92式手枪没了,军刺和多功能匕首还在,牢牢绑在腿上,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真实感。除此之外,身边只有一柄样式古怪、刃口粗糙的铁质长刀。
“猎鹰!雷虎!山猫!”他压低声音急促呼喊,强忍着眩晕感环顾四周。
不远处,几个身影同样挣扎着爬起,每个人都和他一样,穿着粗陋的古装,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他们熟悉的现代化装备荡然无存,手中握着的是五花八门的冷兵器——长矛、腰刀、骨朵,甚至还有一把简陋的木弓。
“队长…这…怎么回事?”雷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那根代替了他心爱通用机枪的沉重铁棍,瓮声瓮气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错愕。
“我们…穿越了?”猎鹰检查着身上陌生的衣物和那把粗糙的木弓,得出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论。作为观察手,他对环境细节最为敏感,此地的植被、土壤、空气味道,无一不昭示着这里绝非原来的世界。
“所有电子设备失效,物理法则层面上的替换…”山猫试图用理性分析,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这不可能…是某种极端幻象?集体催眠?”
“幻象会这么冷吗?这饿劲儿这么真吗?”爆破手“炸药”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苦着脸道。剧烈的能量消耗带来的空虚感无比真实。
秦岳迅速清点人数:八个人,都在。但状态极差,除了穿越带来的精神冲击,体力也似乎消耗巨大,饥渴交加。
“检查自身,有无受伤?清点现有装备!”秦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熟悉的命令节奏压制住队员们的慌乱,“蒲公英,优先处理任何外伤。”
医疗兵“蒲公英”迅速行动起来,幸好她贴身的急救包里的纱布、止血粉等基础物品似乎还在,只是包装变成了油纸和粗布。
队员们压下心中的骇浪,开始汇报。情况糟糕透顶:八套不知来源的粗陋衣甲,八件劣质冷兵器,八把军刺/匕首,一个简易急救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地图,没有这个时代的任何信息。他们像是被整个现代文明彻底抛弃,扔进了某个未知时空的荒郊野岭。
“保持战斗队形,向高处移动,侦查环境,寻找水源和线索。”秦岳下达指令,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尽管内心依旧沉重如铅。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不能乱。
队员们依言行动,即使装备全失,长期训练形成的军事素养仍在。他们组成一个紧凑的防御队形,向着不远处一片地势稍高的丘陵地小心行进。脚下的土地干裂,草木稀疏,一派荒凉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和腐朽气味。
爬上土丘顶部,视野略微开阔。下方似乎是一片广阔的、遭受过破坏的谷地,远处能看到模糊的、低矮的土墙轮廓,像是一个废弃的村落。更远方,地平线上笼罩着一片昏黄的迷雾,看不清具体情况。
然而,没等他们仔细勘察,风送来了隐约的声音。
不是风声,不是兽吼。
是哭喊!凄厉、绝望,夹杂着嚣张的狞笑和某种腔调怪异的、绝非他们所知的语言的呼喝!
所有队员的脸色瞬间变了。这种声音,他们能听懂——那是属于受害者的绝望,和施暴者的残忍!
秦岳眼神一厉,打了个战术手语:隐蔽,侦查!
八道身影如同融入环境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伏低,借助荒草和岩石的掩护,向着声音来源急速潜行。
越靠近村落,空气中的味道越发浓重——血腥味、焦臭味、还有一种人畜粪便混合的恶臭。
当他们再次悄然爬上一段断墙,看清下方那个小村落内的景象时,即使是以这些经历过严格训练、见识过战场残酷的特种兵们的心理素质,也几乎被那股扑面而来的、赤裸裸的暴虐与野蛮冲击得心神失守。
火光冲天,黑烟滚滚。茅草屋在烈焰中噼啪作响,不断坍塌。狭窄的土路上、院落里,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老人、妇女、孩童…无一幸免,死状可怖。一群穿着杂乱、发型怪异(半月头)、手持狭长倭刀或竹枪的强盗,正疯狂地追逐、砍杀着少数还在挣扎奔逃的村民。惨叫声、狂笑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地狱图景。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村子中央一小片空地上,竟还站着另一伙人!他们大约七八个,穿着统一的藏青色号服,头戴圆顶帽,腰佩铁尺锁链,分明是古代衙役公人的打扮。但他们非但没有阻止暴行,反而袖手旁观,脸上甚至带着戏谑和麻木的表情。为首一个,面白无须,体态臃肿,穿着一身略显精致的暗红色团领衫,悠然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由一个小厮打着伞,慢条斯理地捻着一串念珠,对眼前的屠杀视若无睹,偶尔还嫌弃地用袖子掩掩口鼻。
“倭…倭寇?”猎鹰的声音干涩无比,从牙缝里挤出来。
“那些是…官差?那个坐着的…是个太监?!”山猫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现代与古代,文明与野蛮,保护者与加害者…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在这些战士们胸腔里沸腾。
“妈的!”雷虎眼珠瞬间布满血丝,肌肉贲张,手中的铁棍因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下去。
“雷虎!”秦岳低喝一声,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按住他几乎要暴起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向那些“官差”和“太监”,声音冷得掉冰渣,“看清楚了!他们是一伙的!”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整个战场,大脑在极度愤怒中依旧高速运转,计算着距离、角度、敌方分布、村民幸存者位置。
“倭寇分散,约三十人,装备杂乱,战力不强但极其凶残。官差八人,有制式腰刀,未直接参与屠杀,但构成潜在威胁。太监一人,近侍一人。幸存村民集中于东北角草垛后,不足十人。”
语速极快,指令清晰。
“狙击组(猎鹰、山猫),占领右侧断墙制高点,你们有弓和弩(那简陋的木弓和一把发现的手弩),优先射杀正在攻击村民的倭寇,制造混乱,吸引注意。”
“突击组(我、雷虎、炸药、匕首),从左翼那片燃烧的废墟切入,直插官差和太监所在!雷虎,左翼突破!炸药,右翼掩护!匕首,跟我居中策应!首要目标,控制太监,擒贼擒王!”
“蒲公英,留守此地建立临时支援点,准备救治可能伤员。”
“行动!”
没有现代枪械,只有冰冷的铁器。但命令既下,“利刃”出鞘!
猎鹰和山猫如同灵猫般蹿向右侧断墙,张弓搭箭,尽管武器简陋,但他们的手稳如磐石。
秦岳深吸一口口那混杂着血腥与焦臭的空气,眼中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敛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猛地一挥手。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