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毛毛雨到处跑,淋在林苏破破烂烂的布衫上,冷意透进骨头灵魂里,可他硬是挤在人群外围,目光依然死死瞪着那里。墙上那张贴得极高的黑色告示上。那是张招魔教弟子的告示,边缘刻着暗金色的魔纹标志,在人群中惹人注意,魔教弟子要求:长相不用特别好看,正常且不离奇即可,忠心魔教,有胆量有谋略,实力强大或者有特长,不怕上战场。末尾那句“不问出身,只看实力,当上魔教弟子,从此无人敢侮辱嘲笑”,林苏内心激动,目光紧紧盯着要求。手都微微颤抖。周围挤着不少人,大多是些和他一样的贫民,还有几个凑热闹的,人人都踮着脚往告示上看,脸上却满是恐惧惊讶。有人小声嘀咕:“魔教啊,听说进去了就要跟仙门作对,死在战场上都常见,谁有胆子,有几条命去啊?”还有人扯着同伴往后退:“别凑热闹了,听说魔教的人都心狠手辣,杀自己人都不眨眼,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平平淡淡过日子吧。”议论有些吵闹,满是忌惮害怕,没人敢往前多走一步,都不敢触碰那张告示,生怕被拉去当魔教弟子。
林苏站在人群最后面,被挤得身体微微发疼,脸上写满了对周围人的厌恶与烦躁。却没像旁人那般忌惮。他看着那些人脸上的害怕,感觉他们有点可笑,心里涌起疯狂的激动与渴望——害怕忌惮?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他想起之前被苏长老堵在巷子里,对方的手扯着他的衣衫,苏长老的脸都快贴上自己脸上了,那些挑衅的、带着欲望,肆意评价的话;想起路过的几个仙门弟子,不管不顾只是笑着离开,连一句劝阻的话都不愿意说。好多年了,自己攥着铜板逃离时,背后传来的嗤笑鄙夷声,扎进他的耳朵里,显得无比刺耳。那些日子里他因为贫穷,被店铺老板烧给铜板却不能争辩;因为自己长得比一般人好看点,就被地痞流氓一直起哄;没家世更惨,被仙门长老肆意侮辱挑衅,还手都没有一丝用处——他受够了这种“谁都能挑衅嘲笑自己,践踏自己尊严”的贫苦日子!林苏站在原地思考:我要出人头地,魔教弟子算什么?我要当魔教长老,甚至更高,就算最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比不尝试好多了。这张魔教告示上的,招魔教弟子告示上的字迹像一道莫名其妙的光,在召唤他去更高的位置。“无人敢轻辱嘲笑”,这些字迹在他脑子里反复徘徊游荡,让他的手都开始轻度发抖,才不是害怕忌惮,而是因为激动与渴望。
一个时辰后,人们渐渐离去,有人临走前还不忘悄悄压低声音呢喃:“什么破告示,也就是骗骗不要命的,贪图荣华富贵的。”那里慢慢空了下来,只剩下林苏还站在原地。雨又开始下了,淋在告示上,把字迹一点点晕开,意外突出那“无人敢轻辱”五个字格外清晰。他抬手抹掉脸上冰凉的雨水,发现自己眼泪居然出来了。那是终于看到未来生活希望的激动。他往前走了几步,离开那里,林苏不经意间回忆着,把告示上的每一个字,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这些字刻在意识里,永远不会忘记。周围人渐渐少了许多,附近更寒凉了,可他心里却燃起了渴望激动和毫不犹豫的火苗,叫“必须登上权力巅峰,再也不被挑衅侮辱”。他才不怕最后失败万劫不复,不怕被人嘲笑异想天开。魔教凶险万分,人尽皆知,林苏当然明白加入魔教,可能要面对权力斗争,面对看不见的血流成河,跟仙门为敌,奔赴无数战场,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日子,可那算什么呢?随意践踏他尊严的日子,林苏忍无可忍过够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是地狱,他也愿意进去闯一闯。
林苏挺直了脊背,一步步寻找目的地,朝着魔教的势力范围方向走去。雨水淋透了他衣衫,水珠甚至遮挡了他的视线,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有力,他的内心无比坚定渴望。每走一步,心里的激动就重一分——他必须当上魔教弟子,变得实力强大,强到再也没有人敢因为他穷、敢欺负挑衅自己,随意践踏轻视他的尊严,强到让所有鄙夷轻视他、欺负过他的人,都不敢再对他露出半分轻视的眼神,让他们一个个俯首称臣,他敢这么想,是因为感觉有一道莫名其妙的力量在召唤迎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