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并未给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带来任何喘息之机。
当“风之泣”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当所有人都开始麻木地适应那永不停歇的寒冷与悲鸣时,它终于露出了比哀伤更加狰狞的獠牙。
火之国,一处靠近边境的驿站小镇。
一名行商用厚重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顶着无孔不入的冷风,艰难地将货物从马车上卸下。
“该死的天气!”他低声咒骂着,哆哆嗦嗦地解开捆绑货物的绳索。
就在这时,一阵稍显急促的风拂面而过。
“嘶!”
商人突然感到脸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指尖顿时传来温热黏腻的触感。
他将手拿到眼前,瞳孔猛地一缩。
是血。
一道细小的血痕,凭空出现在他的脸上,仿佛被一柄无形的、极其锋利的剃刀给轻轻划过。
他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听到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压抑的痛呼声。
“啊!我的手!”
“什么东西?我的脖子被划伤了!”
街道上,所有暴露在外的镇民,都在同一时间,被这阵风所伤。伤口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那种来自未知的诡异,却让一股远超伤痛本身的寒意,从所有人的心底冒起。
风,不再只是带来寒冷与哭声。
风中,藏着刀。
这不再是“天灾”,而是“天罚”!
恐慌,像是被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小镇中炸开。人们尖叫着,奔跑着,争先恐后地躲回室内,紧紧地关上门窗,仿佛外面有什么择人而噬的无形怪物。
而这样的场景,并非个例。
在同一天,整个忍界大陆,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份来自天空的“礼物”。
木叶村。
火影办公室内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冰冷。
“报告!第三演习场外围,有三名下忍在进行体能训练时,被不明物体划伤!伤口细微,但数量极多!”
“报告!商业街多名平民受伤,原因不明,疑似与风有关!”
“报告!巡逻第七班在村子外墙上发现大量划痕,痕迹极其锋利,不像是苦无或手里剑造成的!”
一条条紧急情报,如同雪花般汇集到猿飞日斩的案头。
他沉默地听着,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在场的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等人,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又有了新的变化。”鹿久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风中带刃……”日向日足沉声说道,他的额角青筋跳动,“我的白眼依旧无法捕捉到任何实体,也看不到任何查克拉的痕迹。那些风刃,就好像是风本身的一部分,是凭空产生的!”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术或者血继限界了。”油女志微用他那独特的低沉语调说道,“我的虫子,在接触到这股风之后,翅膀出现了大量的微小破损。它们在……恐惧。这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上位存在的恐惧。”
上位存在!
这四个字,让会议室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在忍者们的世界观里,最强大的存在,无非就是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忍者。可即便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他的树界降诞,也终究是查克拉的造物。
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无法用查克拉体系去解释,无法用忍术常识去理解的“规则”本身。
“必须想办法应对!”转寝小春的声音尖锐而惶恐,“下令所有村民减少外出!忍者执行任务时,必须配备最高等级的防护装备!”
“没用的。”奈良鹿久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你所谓的防护装备,能挡住刀剑,但能挡住无孔不入的风吗?今天只是微小的风刃,明天呢?后天呢?如果这风刃变得像刀子一样大,像暴雨一样密集呢?”
鹿久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正在“成长”的灾难。没有人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
就在此时,一名暗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猿飞日斩的身后。
“三代目大人,暗部第七班在训练时遭遇意外。”
猿飞日斩心中一紧,暗部第七班,那是旗木卡卡西目前所属的行动单位。
“说!”
“卡卡西队长在带领队员进行高速移动训练时,其中一名队员突然被密集的风刃卷入,在瞬间……被切割成了数块。卡卡西队长试图用雷切攻击,但雷切直接穿透了风团,毫无效果。”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清晰的风啸声,以及……利刃划过金属的刺耳声响。
“我们被困住了,这阵风……在针对我们!”
话音未落,通讯戛然而止。
火影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如果说,之前的风,还只是让人惶恐不安的背景音乐。
那么现在,这首序曲,已经奏响了第一个夺命的音符。
高天之上,灭世之眼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怨恨感知】中,卡卡西身上那因为带土和琳而产生的、与宇智波有关的微弱“业力”,让他成为了第一批“重点关照”的对象。
这只是一个开始。
审判的利刃,已经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