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永不停歇的风,已经从最初的“诡异现象”,变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开始在平民中蔓延。
起初,只是抱怨天气变冷,衣服需要加厚。
但很快,人们就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木叶村最大的集市上,物价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什么?柴火的价格又涨了三成?你怎么不去抢!”一名家庭主妇对着柴火店老板怒目而视。
老板一脸的苦相:“大姐,这真不怪我啊!现在这鬼天气,林子里的木头全都湿漉漉的,砍下来根本点不着,晾干又要花好几天。能用的干柴越来越少,价格可不就上去了吗?”
旁边的粮油店,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老板,这米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唉,别提了。今年的新粮,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得又小又瘪,产量比去年差了快一半。再这么下去,大家恐怕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这阵无休止的冷风,正在从最基础的层面,撼动着整个社会的稳定。低温影响了农作物的生长,持续的湿气让储存物资变得困难。
流感,尤其在老人和儿童群体中,变得像日常吃饭一样常见。木叶医院人满为患,医疗忍者们疲于奔命。
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那风中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它从一开始的需要仔细倾听,到如今,几乎每一个平民都能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地听到。那声音充满了悲伤、怨恨与不甘,像是一曲永不终结的安魂曲,一遍遍地在人们耳边回响。
“我受不了了!我每天晚上都听见有人在哭!我快要疯了!”
“我也是!医生说我是精神紧张,给我开了安神的药,可一点用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流言蜚语开始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滋生。有人说这是战争中死去的亡灵在作祟,也有人说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各种版本的猜测,将恐慌的气氛推向了更高潮。
平民的骚动,只是表象。
真正让木叶高层感到彻骨寒意的,是忍者世界内部的发现。
火影大楼,地下会议室。
这里聚集了木叶最顶尖的头脑和精英。
日向日足、山中亥一、油女志微……各大秘术家族的族长悉数到场,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经过半个月的持续监控和分析,我们得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
作为本次联合调查组的组长,奈良鹿久的嗓音干涩沙哑,他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放在桌上。
“第一,这股风的本质,我们依然无法解析。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查克拉性质变化,也无法被任何忍术、封印术或结界术干涉。”
“第二,经过对上千名忍者的测试,我们证实,在当前环境下,所有忍术的威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其中,火遁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威力平均下降了百分之十五。其他遁术也有百分之五到十不等的衰减。似乎……空气中某种支撑忍术构成的能量,正在被这股风带走。”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鹿久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在场所有人瞳孔骤缩的结论。
“我们找不到它的源头。或者说……它的源头,就是整个世界。我们派遣到世界各地的所有情报人员,传回来的信息完全一致。这阵风,是同一时间,在整个忍界大陆的所有角落,同时出现的。”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同时出现?覆盖整个世界?无法被忍术干涉?还在缓慢地削弱所有忍术?
这四个结论,每一个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是神的力量吗?”山中亥一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
“不,这不是神。”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志村团藏。
他拄着拐杖,从阴影中走出,缠着绷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是诅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针对整个世界的,恶毒的诅咒。”
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独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猿飞日斩的身上。
“三代,你难道还没意识到吗?这场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猿飞日斩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当然知道。
这场风,正是在宇智波灭族的那一夜,悄然降临的。
团藏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心中那个被刻意回避的潘多拉魔盒。
宇智波……
是巧合吗?
还是……
“荒谬!”转寝小春拍案而起,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宇智波一族已经灭亡了!死人,怎么可能掀起席卷世界的风暴!”
“是吗?”团藏冷笑一声,“那可未必。别忘了,那个家族,可是诞生过各种诡异瞳术的。”
猿飞日斩猛地抬起头,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最后一刻,依旧在反抗的年轻人,宇智波月影。
根据鼬的报告,月影在临死前,似乎也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
难道……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掐灭。
不可能。这太疯狂了。一个人,哪怕是宇智波,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然而,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窗外的风声,似乎又大了几分。
那呜咽的悲鸣,仿佛汇聚成了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底,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宇……智……波……”
猿飞日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恐慌的种子,不仅在平民的街头巷尾生根发芽,更在这一刻,精准地种进了木叶最高掌权者们的心里。
他们,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