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成了忍界最新的,也是最诡异的话题。
它无处不在,永不停歇。
无论你身处戒备森严的忍村,还是躲在深山老林,甚至藏身于地下的秘密基地,那股带着淡淡凉意和隐约哭嚎的微风,总会如影随形。
它穿透墙壁,无视结界,仿佛空间和物质在它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木叶,火影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猿飞日斩坐在主位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斗,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叠来自各个部门的紧急报告。
“还没有查到源头吗?”他沙哑地问道。
奈良鹿久,木叶上忍班的班长,这位以头脑著称的智囊,此刻也是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完全没有头绪,三代目大人。”他摇了摇头,“我们派出了村子里所有的感知型忍者,包括日向一族和山中一族的精英。他们探查的结果完全一致——这股风,没有任何查克拉反应。”
“不是忍术?”顾问长老水户门炎难以置信地敲了敲桌子,“这怎么可能!不是忍术,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效果?”
“事实就是如此。”鹿久叹了口气,“它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好像太阳会升起,河水会流动一样,这阵风,成了世界规则的一部分。”
“胡说八道!”转寝小春厉声呵斥,“自然现象怎么可能穿透我们花费巨资布下的防御结界!”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这正是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已知的一切忍术常识,在这阵诡异的风面前,全部失效。它打破了忍者们千百年来建立的世界观,带来了一种面对未知时的深深无力感。
“根部那边呢?团藏有什么发现?”猿飞日斩将目光投向阴影处的一名暗部。
那名暗部单膝跪地,低声回答:“团藏大人同样没有发现。他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其他忍村开发出的、我们尚不知晓的新型血继限界,或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秘术。他已经下令,对村内所有人员进行秘密排查,并加强了对外的情报搜集。”
猿飞日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以团藏多疑的性格,此刻恐怕已经将所有敌对势力都怀疑了一遍。这种无端的猜忌,只会让本就紧张的国际局势雪上加霜。
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因为就在刚才,医疗部传来报告,这几天村子里因为风寒而生病的平民数量,比往年同期暴增了三倍。
这阵风,正在切实地侵蚀着木叶的根基。
与此同时,在阴暗潮湿的地下。
志村团藏的脸色比周围的环境还要阴沉。他独身一人站在训练场中央,任由那股诡异的微风吹拂着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风中那股刺骨的凉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达骨髓。
更让他烦躁的是,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显得格外清晰。
“装神弄鬼!”他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他怀疑是云隐,也怀疑是岩隐,甚至怀疑是刚刚遭受重创的雾隐。每一个村子,在他看来都有嫌疑。他绝不相信这是什么狗屁的自然现象!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来人!”
“在!”
“传我命令,让甲小组去风之国,乙小组去水之国……我要知道,这阵风,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团藏坚信,任何术都有其源头。只要找到源头,他就有办法将其摧毁!
然而,他永远也找不到。
因为这阵风的源头,是整个世界。
而在遥远的雨之国,一处隐蔽的山洞内。
刚刚执行完灭族任务的宇智C鼬,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
他听到的哭声,比团藏清晰百倍,千倍。
那不仅仅是哭声,而是无数族人临死前绝望的控诉。
“鼬……为什么……”那是他母亲宇智波美琴温柔而悲伤的声音。
“为了村子……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那是他父亲宇智波富岳威严中带着失望的质问。
“叛徒!叛徒!”那是无数他叫不出名字的族人的怒吼。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钢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折磨着他的灵魂。他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你的脸色很难看。”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是和他组队的干柿鬼鲛。
“没什么。”鼬淡淡地回答。
“是吗?”鬼鲛扛着他的大刀鲛肌,咧嘴一笑,“我倒是觉得这风挺有意思的。你听,像不像有很多人在哭?让我想起了以前在雾隐村杀同伴时的场景,真是悦耳啊。”
鼬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他闭上眼睛,试图用强大的精神力屏蔽掉这些噪音,但一切都是徒劳。
因为这风,这哭声,正是因他而起。
他是罪孽的执行者,所以,他也将是第一批承受这天罚折磨的人。
高天之上,灭世之眼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着木叶高层的徒劳无功,看着团藏的无能狂怒,看着鼬在愧疚的泥潭中初步挣扎。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他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这场席卷全球的微风,抽干这个世界的第一丝活力。
等待恐慌的种子,在所有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这首名为“风之泣”的序曲,才刚刚奏响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