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月影的意识,或者说,如今的“灭世之眼”,以一种超然的、绝对的上帝视角,俯瞰着下方这片肮脏的大地。
他不再拥有人类的情感,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剩下如同万年寒冰般绝对的冰冷与死寂。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执行审判,清洗罪孽。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宇智波族地的废墟上。
带土正站在南贺神社的屋顶,猩红的写轮眼冷漠地注视着鼬的动作。
鼬则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现场,将一具具族人的尸体拖入火场,试图用火焰掩盖所有的真相。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悬挂着宇智波团扇族徽的牌坊,转身离去。
月影的视线跟随着鼬。
他看着鼬穿过寂静的街道,来到了木叶的根部基地,与志村团藏进行了简短的交接。
在月影的【怨恨感知】中,团藏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业力”之中,那股罪孽的恶臭,几乎要凝成实质,令人作呕。他那条移植了大量写轮眼的手臂,更是散发着让所有宇智波亡魂都为之尖啸的怨毒气息。
接着,鼬又前往了火影大楼,向等候在那里的木叶最高层复命。
猿飞日斩,这位被誉为“忍雄”的三代目火影,正一脸沉痛地抽着烟斗。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业力”,其中夹杂着软弱、妥协与伪善。
而在他的身边,坐着两位木叶的顾问长老——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这两个早已退出一线,却依然牢牢把持着村子权柄的老家伙,身上的“业力”虽然不如团藏那般深不见底,却也呈现出一种混杂着傲慢、偏见与自私的暗灰色。
他们听着鼬用不带感情的语调汇报着“任务完成”,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辛苦了,鼬。”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圈,声音疲惫,“从今天起,你就是木叶的叛忍。去‘晓’组织卧底,继续为村子贡献你的力量吧。”
“是。”鼬低下头,身影消失在阴影中。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转寝小春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宇智波一族的威胁,彻底根除了。”
水户门炎点了点头:“代价虽然惨重,但为了村子的安定,这是必要的牺牲。”
猿飞日斩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月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清晰地看到了这些罪人身上那丑陋的“业力”,也“听”到了他们那冠冕堂皇的言辞。
必要的牺牲?
为了村子的安定?
多么可笑。
灭世之眼的瞳孔中,那破碎的世界地图纹路,缓缓转动。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听到来自地狱的悲鸣了。
【第一灾·风之泣】,开始执行。
这并非忍术,而是对世界规则的直接扭曲。
一道指令,自九天之上发出,整个忍界大陆的“风”,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定义。
起初,一切都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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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国边境**
一支正在巡逻的木叶小队停下来休息。队长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中忍,他刚喝下一口水,忽然打了个冷颤。
“奇怪,怎么突然起风了?”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
队友们也感觉到了。
一股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脸颊。风不大,甚至有些轻柔,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好像……是有点冷。”一名年轻的下忍搓了搓手臂。
“快到秋天了,正常。”队长没有在意,挥了挥手,“休息结束,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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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隐村**
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一名砂忍靠在墙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凉。
“哦?起风了?难得啊。”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声音。
“呜……呜呜……”
“嗯?”他侧耳倾听,“什么声音?像是在哭?”
他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热出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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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组织基地**
刚刚归队的鼬,正站在一尊巨大的魔像手指上,向佩恩汇报情况。
就在此时,一阵风从山洞的入口吹了进来。
鼬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到了,那股风。
那股风里,带着他无比熟悉的,族人们的悲鸣。
那不是幻觉。
那是真实不虚的哭泣声,一声声,一句句,仿佛就在他的耳边质问。
——“为什么?”
——“鼬,为什么背叛我们?”
——“好痛啊……”
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却仿佛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根本无法隔绝。
“你怎么了?”佩恩天道淡漠地问道。
“……没什么。”鼬放下手,声音有些干涩。
他抬起头,看向山洞之外。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哭泣。
这场永不停歇的微风,席卷了整个忍界。从繁华的城镇到荒芜的沙漠,从波涛汹涌的大海到人迹罕至的森林,无一例外。
起初,所有人都没在意。
人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全球性气候异常。
然而,很快,一些实力强大的感知型忍者,率先发现了不对劲。
木叶,日向一族的驻地。
当代家主日向日足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阵风……有古怪!”他对身边的长老沉声说道,“我的白眼,看不到它的查克拉流动!它就像……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大忍村的精英都察觉到了这阵风的诡异之处。
有风遁忍者试图操控它,却发现这风仿佛没有实体,他们的忍术直接穿了过去,不起丝毫作用。
有结界班的忍者布下最强的防御结界,但这风却视若无物,轻易地穿透了结界,继续吹拂。
它无法被阻挡,无法被分析,无法被理解。
它就像是世界的背景音,一个无法被删除的程序,冷酷而执着地运行着。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名在医院养伤的忍者,忽然惊恐地发现,他伤口处用来保温的医疗查克拉,正在被这股风以一种缓慢但持续的速度带走。
一名火遁忍者在练习忍术时,骇然地察觉,他喷吐出的火焰,在这股风的吹拂下,似乎比平时暗淡了一丝。
世界的热量与生机,正在被这阵哭泣的悲风,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抽离。
一场针对全世界的、漫长而残忍的凌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