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玉也不知道自己会留在蒲宁几天,看一看奶奶和亲人的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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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嘉晚上回小别墅。
大厅里灯火通明。
已经十点,佣人还没休息。
梁佑嘉面如沉水,目光幽冷,如寒冰。
“娴玉晚上没回来?”
梁佑嘉沉声发问。
佣人见到这样的梁佑嘉不由骇然,颤声道:“给玉小姐打电话,没接通。”
梁佑嘉给娴玉打电话发短信,同样的没有回应。
他此刻才终于意识到,娴玉是真的生气了。
就算她真的回老家给奶奶祝寿,也不该不接电话。
手机屏幕突然在此刻亮起。
“阿佑,我们的婚纱照可真好看。这周六,咱们约定好了,一起去看钻戒,你可不准忘记!”
梁佑嘉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蹙起。
以往觉得杜阮阮的撒娇恰到好处,甜而不腻,现在却由内而外地感觉烦躁。
他冷淡回应,“嗯。”
接下来杜阮阮又发了很多消息,梁佑嘉自动屏蔽。
“玉玉一旦有消息,一定立马通知我。”
梁佑嘉的声音又冷了好几度,听在保姆耳中,简直浑身打战,惊恐直窜脑门。
“好的,梁先生,我们肯定会的!”
音落,梁佑嘉起心动意,约好友应沉烨和上官阁出来喝酒。
“哟,这是哪阵风儿,把阿佑你给吹出来了?”
“娇妻美妾在怀,还马上就要做爸爸了,整天忙着经营人生大事,哪有时间陪我们?”
两位好兄弟轮流调侃,梁佑嘉脸上却无一丝笑意,以往遇到这种事还会笑骂,如今却是寒气四散,肉眼可见。
俩人顿时停止打趣。
琢磨着这诡异的气氛,实在是不对劲。
“阿佑,发生什么事了?”上官阁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不会是小舞女跟你闹了吧?”
梁佑嘉幽幽抬起眸子,沁了寒气一般,冷气四溢,他们一度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白烟。
应沉烨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兄弟?”
上官阁不以为然地撇撇唇:“女人闹,无非就那么几个原因,花点钱哄哄就行了。”
不说还好,再说的话,梁佑嘉的脸沉得更阴了。
应沉烨连忙拉了拉好友的衣袖,挽救道:“阿佑,一大一小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总归是定时炸弹,反正你也不爱那小舞女,早点跟她挑明了,也能落个清净。”
应沉烨觉得是站在梁佑嘉的角度上劝慰的,本以为他好歹能领他个人情,却听见一道剧烈的玻璃撞击声。
手里的杯子碎在桌面上,任谁都想不到,梁佑嘉会徒手拍碎这个杯子。
兄弟俩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阿佑,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应沉烨本来坐在梁佑嘉身侧,见状坐去对面。
推推上官阁的手臂,示意他给自己让出一部分位置。
上官阁眯了眯眼,“不会吧兄弟,你要是为了小金丝雀闹大,那可不值。你找了阮阮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你可不能轻易放弃啊。”
梁佑嘉情绪稍稳:“知道。”
应沉烨和上官阁对视一眼,干咳一声,“那小舞女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用。”他和娴玉的感情,不想别人插手。
“好吧。要用得上兄弟,直接喊我们。”
上官阁拍了拍他肩膀道。
“嗯。”
-
给奶奶庆祝寿宴,娴玉坐在奶奶身侧,接受着亲戚们七嘴八舌的盘问。
“玉玉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听阿傥说,这房子是他孝敬姑妈的?”
“是在京市工作呢吗?”
“我的天呐,那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市啊!”
面对亲戚们的热情,娴玉的态度明显过于冷淡。
这么多人叽叽喳喳的问话,她一个都没回答。
只是拉开唇角,笑了笑。
还是奶奶为娴玉解围,笑斥道:“你们别问这么多,吓到玉玉怎么办?我的孙女孙女婿要是结婚,还会不请你们吗?”
娴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僵硬。
鼻子酸酸的,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推开椅子跑出去。
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减轻充斥肺腑的疼痛。
大家见娴玉什么都不说,又听老太太的维护,讪讪的笑笑,也不再问了。
表嫂许宁问起考研的事,娴玉问她想学的专业,给她推荐了法大。
“毕业了我要是在当地找工作,阿玉你可得帮帮我。”
“好。”娴玉应下的时候,眉头长久不松,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市,也许一辈子都不回去也不一定。
到时候,也许只能拜托留在京市的朋友了。
寿宴结束,娴玉送走一波客人,再次回到宴席上。
隔着一扇虚掩的门,里面传来讨论声。
“小玉也老大不小了,又毕业两年了吧?还不考虑结婚?”
娴玉脚步顿在门外,听着奶奶对她的维护,“小玉才多大?你催什么催?”
“该结婚就结婚了,什么不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
老教师的威严,确实不是吹的。
“不是,姥姥,我妈的意思是,怕恋爱久了不定下来,对方会变卦。小玉这个对象,应该挺厉害的吧?这样的男人,身边不缺狂蜂浪蝶。”
奶奶沉默了。
娴玉装作不经意的咳嗽一声,顺势进门。
大家停止讨论这个话题。
娴玉也没计较表姐和大姑的“关心”,因为确实很有道理。
也是她太傻,明明早已确定的事,却傻傻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