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洛咧了咧嘴,没再多说,晃晃悠悠走到墙角。
伸手,拨开一块碎木板。
底下,是一块破烂的铁皮门板。
手指在铁皮边缘摸了摸。
很快,他摸到一块微微凸起的小机关。
他压了压——
嗒。
空气轻微一震。
那堆看似杂乱无章的破烂堆,像脱力一样塌了下去。
露出一面斑驳的灰墙。
墙面上,用喷漆写着一排暗号符号,
有些已经模糊剥落,看不太清了。
段洛眯了眯眼,“鱼感”触发。
顺着旧迹摸索到中间,轻轻叩了三下。
灰墙边缘”咔”地一声微响,
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
段洛没犹豫。
一侧肩,像抽干骨架的纸人一样,
整个人“咻”地滑进了门缝。
老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胖子咬着牙签的嘴角猛地一顿,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
“【瞳识术】加【软骨功】?”
“那可是上城那帮【纯血术师】才有资格玩的术法!”
“可这人,是斑鸠介绍的”
“只可能是404区的土著!!”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段洛觉得所谓的“里屋”,顶多就是个藏账本的后库,或者是引路人的秘密办公室。
结果。
是一座破旧的地下车站。
站台边,一辆灰绿色的单节缆车停靠着,
车身歪歪斜斜。
车门敞开。
里面没人。
连司机都没有。
“妈的,这算是什么路子?”
老斑鸠只说“接头后自有路”,谁能想到特么的是条“地下铁路”!!
他无语摸了摸鼻子,随手拉开破旧的登车把手。
脚刚踩上去。
咔哒一声,车厢感应到重量,
发出一阵老化程序解压的嘶鸣,
然后哐当哐当的开动起来!
“自动感应,无人驾驶,还不收票?”
缆车一路抖抖索索地前进。
轨道像肠子一样绕。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叮铃”。
缆车嘎吱一声停下。
车门滑开。
到站了?
段洛有点慌。
他坐过一次“免费电车“,车门一开,以为到了站,
结果刚踏出去,就踩进拾荒团设的陷阱,被拽进垃圾堆里扒了个干净。
要不是他命硬、反手一头扎进下水道,连夜游了三公里,后果不堪设想。
“鱼感”判断完毕:无埋伏、无枪热、无金属反应。
这才迈下车门。
脚下是拼木搭成的狭窄站台。
对面墙上铆死了一块牌子,写着:
【玖号镖局
·
九竜城寨往返通道口】
字迹褪色,边角锈得快掉下来了。
“镖局?”
“——路子真的通上了。”
他顺着唯一的通道走。
尽头是一扇重型金属门。
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嵌入墙壁的感应装置。
段洛刚一靠近,装置便闪了一下绿光。
“咔哒。”
门应声滑开。
他一步跨进去。
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得能拧出水的烟酒味。
镖局?
不!
不像镖局。
这里更像是废弃地铁站改造的酒吧。
灯光昏黄,空气里混着酒精、机油和电子烟的味道,
场中播放着磁带时代的老式爵士乐,
大厅四面,还有其他通道口,
每个通道口都贴着褪色的喷码和方向灯。
段洛注意到自己刚进来的门写着:【九竜城寨通道】。
对面还有——
【下城南绕道】、
【西岸内环断层区】、
【退役军武维修线】
中央是一个吧台,老旧木板拼起来的,边角包了层金属片,像打补丁一样。
吧台后站着一个年轻调酒师,穿着干净,笑容柔和。
太干净了。
干净得和这个乌烟瘴气的“地下酒吧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段洛走向吧台。
调酒师微微一笑:“玖号镖局欢迎您,请随意坐。”
他不说,段洛差点就忘了自己走进的是一家镖局,而不是酒吧。
他随手挪了挪高脚椅,落座。
调酒师从酒柜里调出一杯色泽温润的琥珀酒液。
几滴银色药液在其中悄无声息地融合。
手腕轻轻一转。
酒杯顺着金属吧台一滑,稳稳停在段洛面前。
段洛盯着那杯酒,“先说好,我可没点。”
“这一杯是免费的,请问您要委托什么任务?”
鱼感——没有毒,度数不低。
既然是免费的段洛便不客气,仰头灌了一口。
酒液入口,喉咙灼了一下,他挑了挑眉——还不错,至少比班德洛那边兑的强。
他把杯子往吧台一磕,“我不是来委托任务的。”
调酒师点头:“明白了,您这次,是想来我们这边申请认证,成为玖号镖局的正式契约人?”
“呃,刚好路过顺道看看你们这镖局靠不靠谱。”
调酒师闻言微微一笑,“我们玖号镖局,规矩清楚,赏金透明,合作灵活,后勤完善,配备内部酒馆、数据诊所和记忆回廊”
正说着,吧台侧端的监控台“叮”一声亮起绿色光标。
调酒师目光一动,朝边门一瞥:
“您运气不错。”
段洛下意识望过去。
边门开启。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身形修长,银白短发半遮着一只眼。
眉眼带着几分厌世的倦感,就像深夜停电时闪一下的霓虹,既冷也艳。
“她是谁?”段洛问。
“认证师,”调酒师回道,“玖号镖局的实际掌控人——代号【夜鸢】。”
她身后,另一个人跟着走进。
肤色深沉,肩背宽阔,像块移动的装甲板。
腰间挂着一柄奇形兵器——
像刀,也不像。
更像是从某种野兽的脊骨里,剥下的一段斩器。
“他又是谁?”
“签约镖人,代号‘单拓’,黄金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