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缓缓走出,只见他手指微微用力,本插在傅怀砚肩头的长剑便瞬力道,重新抽出,“嗖”的一声重新回到了他手上。
叶卿棠这才看清楚,那柄长剑的剑柄上竟拴着铁链!
黑衣人甩了甩链剑上的血珠,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发出细微的金属嗡鸣。
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猫戏老鼠般的从容,目光轻蔑地在傅怀砚惨白的脸上逡巡。
“傅丞相,这滋味如何?堂堂一国宰辅,竟为了个女人以身挡剑,真是情深义重啊!”他的声音沙哑而戏谑,夜行衣包裹下的身形透着一股精悍的杀气。
傅怀砚单膝跪地,右手紧捂着左肩的伤口,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迅速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锦袍。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鬓角。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提‘情义’二字?”
傅怀砚声音冷沉压抑,紧咬着牙关,硬生生将那声闷哼咽了回去,眼眸如淬了寒冰,锐利不减,甚至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叶卿棠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王嬷嬷惨死的景象还在眼前晃动,温热的血液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手背上。
“傅怀砚”
叶卿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想要挡在他身前。
“别动!”
傅怀砚低喝一声,目光依旧死死锁住黑衣人,左手却微不可察地对叶卿棠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寻找机会。他不能让她再涉险。
黑衣人似乎被傅怀砚的话激怒了,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森冷的刀刃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出猩红的寒光,刀尖划过土地,掀起沾染腥气的土灰,“傅丞相,我意不在你,只可惜,怪就怪今夜你偏和叶卿棠在一起!”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那柄带着铁链的长剑如同毒蛇般再次破空而出,这一次,剑尖直指傅怀砚的心口!
寒光凛冽,杀气扑面而来!
傅怀砚瞳孔骤缩,重伤之下身体反应已慢了半拍,眼看那致命的寒光就要没入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叶卿棠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猛地向傅怀砚身前一扑,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致命一击!
“找死!”
黑衣人冷哼一声,手腕微动,链剑在半空中诡异地划了个弧,竟绕过叶卿棠,目标依旧死死锁定傅怀砚!
他的目标虽不在傅怀砚,但傅怀砚若执意护着叶卿棠,他也不介意一并除去。
就在链剑即将刺中傅怀砚的刹那,傅怀砚眼中厉色一闪,不顾肩头撕裂般的剧痛,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心脏要害!但链剑的剑锋依旧狠狠划破了他的右臂,带起一蓬血雾。
“呃!”
傅怀砚闷哼一声,身体因这剧烈的动作和双重创伤而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傅怀砚!”
叶卿棠惊呼,看着那月白锦袍上迅速晕开的刺目鲜红,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恐惧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那黑衣人,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狠厉,“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