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走,俞凤做了件大事。
趁午休,她去行政楼找了趟校长,半摊牌地和他说了不来学校的事。
校长皱眉盯着电脑,眼神一直没离开,听罢这话,才偏头看她,“不来是啥意思?”
“不参加高考了?”他震惊中夹杂警觉。
俞凤没接话。
她刚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挂满相框的墙上,c位那张和黄继侠的合影不见了,只留下个发灰的方印子。
大班台后面的牌匾,“大展鸿图”换成“宁静致远”,字体从张扬草书变成内敛楷书。
这种变化,说足以表明校长想跟黄家撇清关系。今天这场谈话,她底气更足。
“说话呀。”校长催促。
“字面意思,”俞凤迎上他目光,“等考试了我再来,平时就不来上课了。”
???
这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
“这你不来,不好办呀。”校长还是惯用的四两拨千斤,说一半留一半。
他不想担责,更怕这个节骨眼出乱子。
“不好办又不是不能办!”听出潜台词,俞凤直接堵回去,“黄艳玲不也没来?”
“”
这话可直戳肺管子了。
校长眼皮突跳。
黄艳玲因为玉山大火的事被拘着,她不来,学校默认“病假”。要是被俞风捅出去,说他搞“特殊对待”就不好了。
非常时期,谁都不想沾惹黄家。
“嗳呦!俞凤,话可不能乱说哦!”校长赶紧纠正,可又不甘心被小丫头拿捏,“就算不来,学杂费也得交,学校有规定。”
“凭什么?”俞凤硬气打断,“我没上课,没占学校资源,凭什么交钱,哪条规定了?”
“你”校长被噎得气短。
看她理直气壮那样子,突然想起上次被她堵在厕所,烦躁抠头皮,连连摆手,“行行行,钱就算了。”
“还有事?”校长鼠标顿住。
俞凤站前半步,“您给我写个条,证明我将来可以正常参加考试,免得以后有麻烦。”
校长闹心摔了鼠标,“还写什么条!差不多得了!别蹬鼻子上脸!”
俞凤没退。
她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说话,就看着他,眼神里只有“你必须写”的坚持。
好家伙!
校长憋得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抓起钢笔“啪”地拍在桌上,边写边嘟囔,“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丫头!以后吃亏别后悔!”
一个女孩,太刚强始终不是好事。
“给。”校长手腕一抖。
“谢谢校长。”俞凤说话间就要鞠躬。
“快别!”校长赶紧虚拦一把。
他打量她单薄背影,好奇心压不住,还是问了句,“你到底为啥突然不来了?”
“有困难?还是跟”黄家那事有关?
俞凤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一声叹息,“校长,啥都八卦,只会害死自己。”
“你”
校长猛捶胸口,心烦意乱掏速效救心丸。
赶紧走,赶紧走!
别再让她给自己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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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矮墙头,一阵熟悉口哨,席铮来了。
俞凤又背又提两个包,刚绕到墙根,就见席铮从墙头轻巧跳下来。
他随手接过包,手腕一沉,“东西不少。”
肩带勒得他锁骨发紧,后腰冷不丁被硬疙瘩硌了下,席铮皱眉一摸,“什么玩意?”
他先把包甩上墙头,回头看她,好笑又纵容,“拿这干啥?”破石头也要带。
“”
俞凤手攥拳没说话。
刚临走时,她鬼使神差,把书桌上鹅卵石也揣包里了。就是从前放在窗台,提醒自己远离“野狗”划清界限的那块。
本想留个念想,他一问,倒不好意思。
见她不搭话,席铮没追问,利落爬上墙头,然后伸手拽俞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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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凤问:“你没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