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不大,一块小型荧幕,两侧过道铺着地毯,中间两排情侣位,棕色皮质座椅,有扶手能躺平,还带腰背按摩功能。
俞凤怔住。
这样看电影也太享受了吧,就还只是玉山镇,真不敢想大城市该什么样。
啊!!!
一声尖叫吓得她一哆嗦,手忙脚乱关灯。
都散场了怎么还有人?
联想到那股味道,俞凤窘的耳根滚烫,慌忙背身退到门外,心里突突直跳。
里头传来衣物摩挲座椅,窸窸窣窣的。
不一会。
黄毛搂着个姑娘出来,两人衣衫不整,俞凤闭住呼吸,缩肩躲在阴影里。
这人她认得。
彭荷镇台球厅看场子的,总跟席铮混在一块儿,以前见过几次,头顶挑染了几撮金黄,人人都叫他“黄毛”,老斜着眼看人。
眼瞧擦肩而过。
黄毛余光瞥她一眼,突然脚下一顿,猛地朝她一探身,俞凤吓得双手抄起扫帚,拜神一般横在前头挡住脸。
可千万别被他认出来。
黄毛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讳莫如深的笑,没说话,揽住姑娘纤腰走开。
等脚步声远了,俞凤长吁一口气,她站在门口扬声,“里头还有人吗?”
无人回应。
她坚持又问了一遍,见还是没动静,这才放心开灯进去。
好个一片狼藉。
爆米花桶歪在地上,渣子到处都是,两杯可乐没喝完,泡着几个烟头,一大张皮质座椅揉得满是褶子,跟案发现场似的。
“”
俞凤皱眉提扫帚往里走。
刚走两步,脚下“噗”地,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她低头细瞧,脸唰白退开一步。
地毯上,一个皱巴巴的安全套,里头裹着不明液体。
“”
俞凤胃里一抽,扶墙哇哇干呕。
一天没吃饭,什么也吐不出来,酸水舔着嗓子眼,连续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恶心劲儿。
后来,她手里扫帚格外用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扫净这满屋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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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长廊光线昏暗,情侣躲在暗处搂搂抱抱,低笑,哼唧,发出黏黏糊糊的声响。
俞凤很不习惯。
熬到后半夜,困得不行,总算等到几个厅都开场了,她才有机会去厕所洗把脸。
小倩从黄色隔间出来,“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俞凤苦笑没多话,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弯腰补了一把凉水。
水珠飞溅模糊影子。
表情出卖了她,新人嘛。
小倩不动声色掏出一个小圆铁盒,拧开盖子,“擦点这个,很好用的!”
一股子凉气直冲脑门。
俞凤指尖抠了一小点,稍一犹豫,抬手要往太阳穴抹。
“哎等等!”小倩叫住,“抹那儿多熏眼睛呀!抹这儿——”她一比人中。
俞凤愣愣照做。
小倩收好清凉油,冲俞凤笑笑,“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看那眼神准是被吓着了。
懂得都懂。
今天她帮俞凤,倒不全是好心,谁让除了刘姐,都嫌小包脏,没人顶就得自己去。
“谢谢”俞凤词穷。
小倩突然问:“饿吗?”
饿死了。
俞凤默默咬嘴唇,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还故意打个饱嗝,“不饿。”
真是嘴硬啊。
小倩挑眉狡黠一笑:“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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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凤跟她悄悄绕到吧台后面。
小倩拽下个塑料袋,盛了冒尖一铲子爆米花,“吃吧!别便宜了那个抠门货!”
偷拿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