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顶层办公室那扇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大门,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向内猛然炸开!
赵擎苍的身影,就站在那破碎的门框中央。
那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闻人牧背对着他,仿佛对身后的惊天动静毫无所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脚下那片由万家灯火汇聚成的璀璨星河,他断裂的手臂被布条简单地悬吊在胸前,苍白的侧脸在城市霓虹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
“小畜生,你布下的这些把戏,到此为止了。”
闻人牧终于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株在狂风中即将折断的野草,脆弱不堪。
可他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在这死寂而又压抑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
赵擎苍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办公室那面墙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无声地亮了起来。
光线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赵擎苍那张微微错愕的脸。
屏幕上,开始播放画面。
第一段画面,是在闻人牧之前公司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名牌,神情倨傲的年轻人,正指着一个中年员工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便是赵天龙。
第二段画面,切换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停车场,赵天龙从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抽出几叠钞票,丢给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监控摄像头的角度虽然刁钻,但两人的脸,都拍得清清楚楚。
画面再次切换。
“不到三十秒,不,可能连二十秒都不到!”
“我们的人,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衣角!”
那是黑狼失魂落魄地跪在赵天龙面前,颤抖着哭诉的场景。
最后一段画面,也是最清晰,最讽刺的一段。
地点,赵家祠堂。
赵天龙涕泪横流地抱着赵擎苍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将闻人牧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狂徒。
“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那个杂种,他不仅要毁了我,他还要毁了我们整个赵家啊!”
那添油加醋的控诉,那颠倒黑白的言辞,通过高保真音响,清晰地回荡在整个顶层办公室里,显得无比刺耳。
屏幕,暗了下去。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闻人牧靠着冰冷的落地窗,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暗中调动体内那股微弱的灵力,悄然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赵宗师,我与赵家,本无冤无仇。”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伤后的虚弱,却字字清晰。
“是你孙子赵天龙,贪图我的产业,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我杀陈伯,是自卫。”
“我废黑狼,是反击。”
“至于你儿子赵文武”闻人牧顿了顿,抬眼看向赵擎苍,“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要断我四肢,技不如人,死有余辜。”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赵家,咎由自取。”
赵擎苍静静地听着,他看着那块已经熄灭的屏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阴霾。
是愤怒吗?
是对自己那个蠢货孙子的愤怒。
但那丝阴霾,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东西所取代。
那是贪婪。
是发现了稀世珍宝时,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占为己有的,疯狂的贪婪!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闻人-牧,就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绝美的艺术品。
他笑了。
笑声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这些,重要吗?”
他缓缓地开口,反问了一句。
闻人牧的瞳孔,微微一缩。
只听赵擎苍继续用一种近乎于咏叹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相?”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老夫,就是真相!”
他盯着闻人牧,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肉,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个最大的秘密。
“交出你身上的秘密,老夫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赵擎苍向前踏出一步,整个办公室的地板,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夫甚至可以,让你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下去给你陪葬。”
“这,是老夫”
“最后的仁慈。”
一场无法避免的死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