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
“牧子,你他吗就是活的股神!”
胖子王浩的脸因为极度的亢奋而涨得通红,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一头被关在办公室里的棕熊,来回踱步,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的视线,每一次扫过办公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时,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一下。
屏幕上,那个刺眼的证券账户,总资产那一栏的数字,已经变成了一个足以让任何正常人停止呼吸的天文单位。
从三千万,到一个亿,再到如今一个连胖子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恐怖数字。
这一切,只用了一天。
不,准确地说,只用了几个小时。
王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财富观,在今天被闻人牧用一种最蛮不讲理的方式,彻底敲碎,然后重塑。
他看向闻人牧。
自己的好兄弟,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老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龙井,茶雾袅袅,映衬着他那张平静到可怕的脸。
仿佛那屏幕上能掀起金融海啸的数字,对他来说,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串虚拟金币。
这种反差,让王浩心中的崇拜与敬畏,攀升到了顶点。
“牧子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胖子终于冷静了一点,声音却依旧在发颤。
闻人牧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口。
“什么怎么办?”
“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
夜幕已经降临,这座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棋盘。
而他,刚刚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城市另一端,阴冷潮湿的地下停车场。
空气里弥漫着汽油与霉菌混合的刺鼻味道。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静静地停在最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只蛰伏的钢铁巨兽。
赵天龙拉开车门,将一个沉重的黑色手提箱,用力地推了进去。
箱子没有锁好,盖子弹开了一角,露出里面一捆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车内,一个男人接过了箱子。
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随着他咀嚼口香糖的动作,那道疤痕像一条活过来的蜈蚣,不停地蠕动。
“黑狼,东西都在这里了。”
赵天龙的声音嘶哑,双眼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是被逼到绝境的赌徒才会有的神情。
“我要他消失。”
“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手脚干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麻烦。”
被称作“黑狼”的刀疤脸男人,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箱现金。
他只是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赵总,你是在教我做事?”
“我黑狼出道十年,送走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钱到位,人就到位。三天之内,你会收到他意外身亡的消息。”
说完,黑狼毫不拖泥带水地关上了车门。
商务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轮胎摩擦着地面,迅速消失在停车场的黑暗深处。
赵天龙站在原地,任由那污浊的尾气喷在自己昂贵的西装上。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唯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管,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闻人牧。
就算你是个股神又怎么样?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你终究只是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蚂蚁!
夜风微凉。
闻人牧驾驶着他那辆半新不旧的二手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车里没有开音乐,只有引擎在安静地运转。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神情放松,似乎在欣赏沿途的夜景。
然而,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却倒映着后视镜中,一个挥之不去的小光点。
那是一辆毫不起眼的银灰色面包车。
从他离开公司大楼开始,这辆车就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它从不超车,也从不落后。
每当闻人牧转弯,它也会在下一个路口,不急不缓地跟上。
这种专业的跟踪技巧,足以骗过任何一个普通人,甚至训练有素的警察。
但在闻人牧那经过《九天玄女经》强化过的五感面前,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辆面包车独特的引擎杂音。
他能“感知”到车内传来的,那几道压抑着暴戾气息的心跳。
赵天龙,还是动手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点。
也好。
省得他再去找了。
闻人牧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
他甚至连方向盘都没有握紧一分。
在一个岔路口,他没有选择回自己小区的方向,而是猛地一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通往郊区工业园的偏僻小路。
路灯变得稀疏,周围的建筑也渐渐荒凉。
最终,他将车开进了一片烂尾楼工地。
这里到处都是只建了一半的混凝土框架,钢筋像怪物的骨骼一样,在月光下张牙舞爪。
闻人牧将车停在一栋烂尾楼的阴影下,熄火,拔下车钥匙,然后推门下车。
他没有跑,也没有躲。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车旁,点燃了一根烟,仿佛一个深夜来此地凭吊的朋友。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工地的死寂。
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以一个蛮横的甩尾,堵住了闻人-牧唯一的退路。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黑狼第一个跳下车,手里拎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钢管。
紧接着,又有五个同样凶神恶煞的壮汉,从车里鱼贯而出,他们手里,拎着明晃晃的砍刀。
六个人,呈一个半圆形,将闻人牧团团围住,眼神里充满了猫戏老鼠的残忍与不屑。
“小子,挺有种啊。”
黑狼用钢管一下下地敲击着自己的手心,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知道我们跟着你,还敢自己开到这种鸟不拉屎的死路来?”
“怎么?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投胎?”
一个黄毛混混狞笑着,用刀尖指着闻人牧。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穿着普通,身材看起来也并不强壮的年轻人,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插翅难飞。
闻人牧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随意地弹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他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些冰冷的混凝土柱子,那些散落在地的建筑垃圾。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环境很满意。
“我只是觉得”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发出几声清脆的骨节爆响。
“这里血溅出来,比较好清理。”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狼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
闻人牧动了。
他没有冲向任何人,只是身体微微一晃,整个人便从原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快!
快到超越了人类视觉的捕捉极限!
离他最近的那个黄毛混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就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黄毛混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膛,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陷了下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根水泥柱上,当场昏死过去。
“干掉他!”
黑狼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发出一声怒吼。
剩下四名悍匪,挥舞着砍刀,从不同的方向,疯狂地扑向那个模糊的残影。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闻人牧的眼中,慢得可笑。
他像一阵穿行在林间的风。
侧身,躲过一记迎面劈来的砍刀,手臂顺势一抬,手肘精准地击打在对方的下颚。
那名悍匪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去,发出一声闷响,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人从背后偷袭,刀锋带着厉风。
闻人牧头也不回,反手一抓,竟然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五指发力。
“啊——!”
杀猪般的惨嚎,响彻了整个工地。
那名悍匪的手腕,被闻人牧硬生生地捏成了麻花状,手里的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砰!砰!
闻人牧看都未看,又是两脚踹出。
剩下的两名悍匪,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口吐酸水,飞出了七八米远,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从闻人牧动手,到结束。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月光下,除了站在原地,已经彻底吓傻了的黑狼,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工地上,只剩下了一片连绵不绝的痛苦呻吟。
闻人牧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黑狼。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击在黑狼的心脏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狼的声音在颤抖,他握着钢管的手,抖得像筛糠。
他引以为傲的凶悍与残忍,在眼前这非人的一幕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
闻人牧没有回答。
他走到黑狼面前,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抬起了脚。
然后,重重地踩下。
黑狼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胸口传来,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闻人牧的脚,死死地踩在他的胸膛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闻人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淡漠,如同神明在俯瞰蝼蚁。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洗干净脖子等我。”
“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