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修行开始】
【你静坐于北斗星辉之下,观想丹田为鼎炉,绛宫离火为炭,肾宫癸水为铅,依《参同契》:‘乾坤为鼎,坎离为药’之法,引周身百骸之气化龙虎交腾之象。】
【你心有所悟,以肝木为风箱,肺金为胚基,调和心火肾水于中宫黄庭,见鼎内炁涌如汞珠流转。】
【忽悟:汞日相合,铅星同辉之要,外丹炼药实与炼器同源,皆需:以形寓炁,以炁赋形。】
【你采寅时东方乙木气淬炼指诀,取酉刻西方庚金精打磨器纹,龙丹元心神化离火为锻锤,虚空刻印:坎离交泰纹。】
【这日,炉中离火凝作‘化物真文’,曰:离字化炁为形,坎字赋灵于物,艮字固本培元,震字通玄达微。】
【真文流转间,周身器物皆生感应,草木石铁尽可点化。】
【你悟得炼器法门:化物真文。】
【附赠法器图纹:玉枢盘,乾坤袋。】
【本次推演修行结束,共计消耗阅历:72晷。】
“哦?”
“这化物真文,竟与奇门术法有着些许相通之处?”
“只需以风后奇门,便可淬炼法器,倒是不麻烦……”
法器图纹在推演之后,自行烙印王也脑海,蕴含其形,其威,以及所需材质。
玉为清宁通灵之性,枢执天地运转之机。
玉枢盘可释放结界,范围三十三丈,引得空间扭曲,使得置身其中之敌,攻击有所偏差。
此外,每逢夜晚之时,玉枢盘可引纯澈星月精粹,用作吐纳吸收,精炼修为之余,亦可使人灵台清明。
所需材质:玉。
乾坤袋就简单许多了,只是一件纳物法器而已,所用材质也仅为一个布袋。
但,对于王也来讲,乾坤袋才是最为欣喜之物。
无他,有了此类法器,就省事多了……
“推演结束,睡觉!”
劳碌多日,就没捞到安稳觉睡,早就累得跟孙子似的了……
……
月如玉盘,悬于中天。
清辉如练,静静流淌,使得起伏山峦染上朦胧银纱。
枝叶在月光下筛出细碎的光斑,如同散落一地的碎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婠婠坐在青石之上,吸纳草木清气,泥土芬芳,只觉微凉之感沁人心脾。
她望着远处呼呼大睡的王也,面露疑惑之色,喃喃低语:“奇怪,这人好生奇怪……”
“有何奇怪之处?”
祝玉妍从远处款款走来,轻声询问。
婠婠连忙起身,让出地方,请师父坐下,随后才开口道:
“初见王道长时,只觉此人心慈手软,非杀戮之辈,甚至觉得”
“他从未杀过人。”
“怎么短短数日不见,下手便如此果决了?”
祝玉妍淡笑:“他现在也不是滥杀之辈。”
“婠婠你想想,王也道长因何与佛门争斗,非杀那法琳不可?”
婠婠:“这还用想?”
“法琳欲灭道门,他身为道门弟子,自然是要护法。”
祝玉妍轻轻摇头:“这不过原因之一。”
“道门讲无为,讲不争。”
“无为并非碌碌无为,不争亦非忍让不争。”
“所谓不争,是不为私利去争。”
“他杀法琳,一为护道,二为戮邪,至于其三……”
祝玉妍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问了个问题:“婠婠,你觉得佛门如何?”
“虚伪,可恶!”
“尽为该杀之辈!”
祝玉妍轻笑:“虽是敌手,但也没有那般夸张。”
“王也道长此前述说佛门之弊,我深以为然。”
“佛门与圣门一样,均是在修行路上,走上偏差歧途。”
“但佛门状况,要比我圣门好上太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记住,不要去恨你的敌人,不要去厌恶和小觑你的对手。”
婠婠低头不言,略作沉思,随后轻轻点头:“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祝玉妍继续道:“然,佛门虽比圣门状况要好,却在修行之外,另有一桩大弊!”
“是何大弊?”
祝玉妍一字字道:“不、容、外、教!”
婠婠不解:“这不是很正常吗?”
“非也。”祝玉妍摇摇头:“我华夏百家,虽有道统之争,却在时光流转之际,逐渐吸纳融汇。”
“儒家,道家,法家等各派学说,均有相通之处。”
“此外,更有杂家兼容并蓄。”
“你可知为何?”
婠婠摇摇头:“弟子不知。”
祝玉妍的神色变得严肃郑重起来,沉声道:“皆因八字。”
“虚怀若谷,海纳百川!”
“婠婠你要牢记于心,这是我华夏之根,亦是我华夏与域外最大不同之处!”
“周天万物,唯易不易。”
“《易传,系辞上》有云: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
“这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在于‘变化’二字。”
“过往之学纵为真理,却未必适用当下。”
“纵观我华夏文明,无时不刻在变。”
“而这变化之根由,就在于我们如山谷那般深广,有沧海一般的胸怀,可接纳,吸收,包容一切正确。”
“且为之升华,改变。”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
“这是我华夏之根性!”
“佛门不容外教,欲建政教合一之国,又偏偏不容其他学派。”
“若佛门真成势了,华夏必定人人效仿,不接纳外物,不自省其身。到了那天,我华夏的根子就彻底毁了!”
“故而,佛门真正大害并非灭道,灭魔,而是在灭我华夏之根!”
“你阅历尚浅,若是去过西域,去过天竺,便知道这政教合一之国,于苍生遗害有多深了……”
“再说回王道长。”
“道门不为私利而争,但有一项是必争的!”
婠婠:“是什么?”
“天、下、苍、生!”
祝玉妍抬眸看了王也一眼:“他这个人啊,怕麻烦,喜清净,又是颇为纠结。”
“明明不想招惹是非,却往往主动跻身麻烦漩涡。”
“所图之,便是天下苍生这四个字。”
“他与佛门作对,焚杀法琳,既为除恶,亦为护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守护华夏之根!”
“为师敢断言,若佛门不做更改,继续这般下去,他日王道长必视作为此生大敌!”
“莫说一个法琳,纵然杀出个尸山血海,为师也不觉新奇。”
“不过……”
“佛门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有识之士,或许在未来…佛门也会容纳诸家,由内至外蜕变吧?”
原来如此!
婠婠一番受教,顿生醍醐灌顶之感,再看王也之时,眸底泛生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