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还真是有备而来。
“这等细节都瞧见了,想必也是瞧见了阿墨猎了一只鹿了,那鹿皮我搁置在何处了?”安阳缓缓问出口。
灰布衫男人虽未听线人说,但想来没带回府必是留在洞中了,旋即无比自信道:“自然是留在洞中。”
安阳听闻此不由轻笑出声。
“你还懂不懂礼义廉耻,竟竟还笑得出口。”老侯爷气得双手不由微微颤抖。
“我不问我自己身边的嬷嬷,省得叫人觉得我偏私。袁嬷嬷,那日您也在,阿墨猎的可是什么?”安阳抬眸,双目直直望着她。
昨日那般多的人,袁嬷嬷断然也是说不了谎的,遂语气僵硬道:“是狼。”
“我方才没听清,狼,自然是一头狼。”灰布衫男人声音染着些急切,急急忙忙的辩解。
袁嬷嬷虽然不知她到底是谁的人,只觉这男人蠢笨如猪,面色不愉道:“那是十七头狼。不是一只。”
此话一出满屋寂静。
十七头,何等功夫的人能一夜猎杀那般多。
安阳旋即招了招手,阿墨脸色铁青的走进屋,伸手刺啦一下撕碎上衣,但见其上身横七竖八的血印子瞧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尤其是那后背,那许多刀剑伤痕也知这人是铁打的杀神。
“公爹,安阳想问,性命都不保了可还有那等肮脏心思。”安阳声音说得不卑不亢。
五族老却先摆了摆手:“阿墨瞧着是个实诚人,该不会说谎,若是真有逾矩,阿墨不必拿命护她。”
阿墨面色不愉,眼神冷冰冰地扫过每个人,似是要杀人。
便是连老侯爷都震惊不已,语气不由软了些,指着灰布衫男人:“你到底是谁指使。”
那男人猛地抬头,眼神慌乱:“是是一个穿绿衣的丫鬟,在城南茶馆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没说名字,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旁人正在想府中绿色衣物的丫头到底是谁。
便见阿墨大步流星上前,嘎巴两下将拧断了他的双臂,眼神凌厉道:“若是再不好说,下次拧断的便是头了。”
厅堂之中无一人敢只声。
只剩灰布衫男人的哀号。
“是礼部员外郎家。”灰布衫男人男人痛出一头汗,身子挣扎着在地上扭动,竟从怀中掉落出一枚银锭。
贾嬷嬷疾走两步,捡起银锭看看了,顿时声音颤抖道:“你怎有主母私库银钱。”
但见那银锭上赫然刻着一个杨字。
世家大族为防小厮们监守自盗,自会在大额银钱上加刻私章。
这银子是二十年前汴京铸币局的样式,上面还刻着“杨记”的印记。你倒是说说,这“杨记”的银子,怎么会从梅氏婆子手里到你这?
事关主母,袁嬷嬷跟着上前。
拿在手里仔细查验,竟真的是主母私库,这怎么可能?她不由惊诧出声。
彼时,宗族耆老瞧着杨氏的眼神已经不大对劲,似是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一般。
“侯爷,断然是家贼所为啊。这两日我与观音堂堂主一并上香为阳儿祈福,既无安排下人做事的时间,更无加害阳儿之心啊。”杨氏抹着泪珠,说得情真意切。
“那便是有人要加害侯府。”老侯爷脸色拉得很长,语气带着些急躁:“二房媳妇儿莫要担心,侯府自会在城中澄清谣传,你怀有身孕莫要操劳。虽知你是干净的,但我侯府到底因为你蒙尘,落了话柄。为了侯府的名声,你得把嫁妆的管理权交出来,由你婆母代为保管,到底出了月子自回全须全尾的交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