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桦来不及拦,听闻此心下一震。
到底是亲母女,杨氏一眼便瞧见谢铭桦神色有异,顿猜出来个大概。
人群聚集在侧边,眼巴巴地往屋子里望。
“要我说,就是二夫人急于立规矩呢,这才草菅人命。”
“我瞧未必吧,二夫人看着像是个良善之人。”
“哎。你是谁,咋从没见过你啊。”
“我是顶替东荣姐姐以后掌管内院奉茶的,名唤夜莺。她家中生了变故,我这才顶替来了前院。”
安阳回头瞥了一眼玉竹,朗声道:“我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但若是谁三言两语想诬陷我,我定然也不能吃着哑巴亏,玉竹你去寻咱们汴京最好的吴画师来,他画工最佳人也最是公允。”
杨氏自然知道安阳没杀人的胆量,微抬下巴道:“自家的事情,怎好传扬出去,又要平白给府中丢脸,如此不懂规矩。”
杨氏贴心伺候的袁嬷嬷见此,忙紧走两步拉住了玉竹。
“孩子,你可还有旁的什么证据。”杨氏思索半晌,倒记不起来槐泗儿子叫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我还有我爹亲手写下的血书,我还带着。”男孩说着,便无比郑重地从怀中掏出书信。
“拿来我瞧瞧。”杨氏不动声色白了安阳一眼,心道有个拿捏她的把柄也是好的。
那孩子双手奉上,杨氏看了一眼默默扣上,轻嗤一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话会说。”
“儿媳可看一眼吗?”安阳只远远地瞥了一眼,不由道:“儿媳此处也有槐泗亲手所书信件,我这是在衙门文书先生见证下写,断无儿媳捏造可能。”
她三两句便将杨氏话堵死。
那半大小子还想说什么。便见谢铭桦身边小厮春晓适时拉住那孩子,小声抽泣道:“槐泗那等良善之人死了,二夫人怎得如此疾言厉色呢,况且夫人如此家产,想要杀人自会买凶,何至于用自家商行之人。”
三言两语,直接挑动了本就躁怒的众人,纷纷说要让安阳付出代价。
“你说的这叫什么浑话。”玉竹挣脱了袁嬷嬷,顿站在春晓面前,朗声道:“你若没证据便是以奴告主,若是查清与我们小姐无关,轻则牢狱重则流放,你敢赌咒发誓嘛?”
春晓恹恹地闭了嘴,往后缩了缩。
“婆母,如今为了保咱们侯府清白。自让着孩子说清长相临摹下来,若是日后瞧见凶手也好逮住,免得日后攀蔑咱们。”安阳步步紧逼,今日瞧着是未达目的誓不罢休。
“自然,此事便交由管家去做。”杨氏看了看那孩子,闻声道:“表姑婆自会为你查明真相。”
杨氏想匆匆解过这一话题,遂提点两句让人都退下了,只留了谢铭桦。
对于今日之事,杨氏并未发怒。
反倒将谢铭桦揽入怀中,温声道:“桦儿大了,知道永消祸患了,娘甚是欣慰,但日后再有这等事,千万要做得仔细,莫要将自己搭进去。”
谢铭桦一怔,旋即在母亲肩膀上蹭了蹭,她小声道:“娘,您不怪我杀了人吗?”
“那些人的命贱,槐泗之死说到底也是二房媳妇的错,怪得起我桦儿。”杨氏慈爱地摸了摸谢铭桦的额头,眉眼弯弯温声细语道:“谁也别想碍着我家桦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