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此，顿时涌了过来。
郑夫人急得团团转，朝着四周呼喊道：“快来人，快救二夫人。”
杨氏看在眼里，三角小眼一转身子走的极慢，但扯着嗓子吵嚷道：“来个会水的丫鬟，快些，快些过去瞧瞧。定要是丫鬟，别坏了二夫人的名声。”
侯府丫鬟也惯会察言观色，见此也没人敢往前走，生怕得罪了主母。
安阳惧水，越想挣扎身子越往下坠。双手扑腾着在池面打起一朵朵水花，大口大口的湖水便止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小姐，小姐。”玉竹见此，顿时趴在池边想要紧紧抓着自家小姐。
凌霄略通水性，扑腾两下稳住了身子。
拉着安阳往池边游。
没几步，凌霄的身下忽而涌出一股暖流，嫣红的血染红了池子。
“血，有血”安阳已经迷迷糊糊，隐约只听见人群惊呼。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身侧是玉竹与贾嬷嬷守着。
“夫人醒了，快拿些人参老姜汤来。”贾嬷嬷说着搀扶起安阳，玉竹手里捧着炖盅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安阳疲倦地长出口气，道：“现下如何了？”
玉竹支支吾吾地，眼神试探地看了看贾嬷嬷似乎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有事情便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安阳低声咳嗽着，拿着帕子轻拭唇瓣。
玉竹声音低若蚊蝇，小声道：“凌霄有些水性，救您时身下忽而落了红，方才听人说，是小产了。”
“老侯爷生气得紧，说待您醒了，要您过去听训话。”玉竹低着头，活像自己是个错过事的孩子。
“小产了。”安阳皱了皱眉，手里捏着被角不由搅紧了些。
玉竹眼眶红红的：“明明就是她自己护不住孩子，既是有了身子何必出来招摇的，这不是咱们的错。”
“去看看。”安阳起了身子，如今肺部仍是呛痛不止，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待到谢洺德偏院，老远就看瞧见几人都在。
凌霄声嘶力竭的呼唤音犹在耳，听得叫人好生悲切。
“夫人，切要当心。”贾嬷嬷小声提点了一句。
老侯爷脸色铁青，杨氏哭天抢地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旁侧还站着与杨氏交好的两位夫人梅氏与顾氏。
“瞧你干的好事，若是操持不好席面便不要去做，白白地害了一条性命。”顾氏白了一眼，未顾旁人开口先阴阳了一句。
若是换作以往，一个通房的孩子大抵无人介怀。
但侯府大房娶了郡主赵媃福已然五载，抱孙子心切已是不言而喻。
“侯爷，夫人。已然落干净了，若是长成必是个男胎。”医倌小声地回禀。
这等怀身不过一月，哪里瞧得出男女。不过就是为了垫句话，好给他们教训安阳的机会。
杨氏哭的几欲昏厥，演得倒真有些情真意切：“你若有什么心思，同我说便是，何故要朝孩子下手，我的孙儿啊。”
“婆母明鉴，儿媳断不会做此下作手段，白日里圆凳忽而滚来，我二人躲闪不及这才落了水，当时诸位贵人都在，都是瞧见的。”安阳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老侯爷也红了眼，手里哆哆嗦嗦拿着茶盏朝着安阳脸上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