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问的那两句，沈月舒其实听见了。
装没听见。
是在想怎么回答能让他不发脾气，别闹腾的和她度过这晚。
要么说是陈朝。
要么说是拒绝吕青的说辞。
迟迟没说出来。
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意识认为，这两种回答，陈朝都会生气。
因为一，他不会信，她也没那么想说。
至于二
沈月舒没想好为什么会认为陈朝会生气。
在不断尝试能不能把话题转移了。
想转移话题。
但脑海深处笃定是无法转移的。
陈朝会一直追问。
结果陈朝先转移了话题。
像是突然不想追问了。
也像是追问到了答案没意思。
沈月舒笑笑应下。
接下了陈朝不想和她在这晚争吵，递出的橄榄枝。
山上食材只有烧烤剩下的羊肉。
沈月舒给陈朝下了碗羊肉泡面。
不挑食但很挑食材的陈朝没说什么。
捧着碗一口口吃完了。
夜深和沈月舒一起窝在狭小的帐篷里。
睡袋塞不了两个人，只能拆开当个被子。
沈月舒随滚烫的陈朝挨着。
在后半夜察觉他朝她身上又挤了挤。
摸了摸他额头。
把睡袋羽绒服朝他身上盖了盖，再盖了盖。
隔天一早。
和沈月舒想的一样。
天气预报说会有的日初没有。
沈月舒牵着没睡醒困，明显没精神的陈朝坐缆车下山。
在前面徒步走最后一段平路。
吕青等人远远跟在后面。
吕青郁郁寡欢太明显。
其中一女孩喜欢他，心疼劝慰，“月舒姐和那位先生不像男女朋友。”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都是说不像。
主要是陈朝气度太卓越，抬手顿足颦眉，贵气逼人。
倒不是说沈月舒寒酸。
沈月舒穿衣打扮在大学里很常见。
但她只是个平常人。
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凡。
很明显和陈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个男生插话，“不是男女朋友会住一顶帐篷？”
帐篷是社团统一买的。
一米二左右。
关系再好的异性朋友也不可能住一起。
“就算是也长久不了，他们俩一看就是月舒姐剃头挑子一头热，上赶着，那男的根本就不喜欢她。”
一直没说话的吕青开口，“喜欢。”
“你从哪看出来的？”
天气预报不准。
不止没日初。
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朦胧细雨。
远处沈月舒穿着军大衣，单肩背着巨大的行李袋。
一手牵着落后她半步，像是全身没骨头似的高大男人。
一手，也是背着行李袋的那侧撑着伞。
伞大幅度偏移。
撑得极高。
将伞下男人笼罩了完全。
地面湿滑。
男人像是被绊了下。
偏过脸在和沈月舒抱怨些什么。
浑身湿漉漉的沈月舒垫高脚。
将他那侧肩膀上的雨丝拍掉，御寒的羽绒服又朝上拉了拉。
重新牵住他手，半个身子挨着。
撑高斜斜的伞，低着头，似在为他数台阶看台阶。
吕青默默看着，低声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抗拒得了，被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爱着。”
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为这样无微不至的爱心动。
吕青他们说了什么。
沈月舒不清楚。
满心只有陈朝别生气，还有最重要的，别生病。
担心的两者都没有。
沈月舒心下安定。
在隔天回校后递交了退团申请。
吕青急切，“是我昨天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沈月舒没说缘由，强制离开了社团。
草稿忘了丢。
被深夜回家的陈朝瞧见了。
他阴阳怪气的学话，“月舒姐，给我次机会吧。”
说着把草稿纸朝沈月舒脸上砸，“不安于室。”
“吕青和杨力还有刘明有点像。”沈月舒本不想解释。
也感觉没解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