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捂着口鼻依旧,眉眼轻剃,意味不明,“我找来的杨力?”
梁本是小初高一体。
每部距离并不远。
沈月舒当年求救无门。
跑去过一墙之隔的初部。
和高部一样,无人不知她。
也无一人帮她。
她当年在梁本一学期发生了什么。
外人可能什么都不清楚。
但学校内部的,不管什么年龄层。
人人知晓。
尤其是杨力每天早上会在全校广播里悠悠唤她名字。
一声一声又一声。
催促着他的奴隶沈月舒立刻马上,滚去他身边,匍匐他足下。
从小在梁本上学,和杨力相熟的陈朝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怎么怎么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月舒眼泪突然下来了。
“他已经把我忘了!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我身边!”她快疯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我身边!”
啪的一记巴掌打断沈月舒的尖叫。
陈朝语调淡淡,“下去。”
遮掩口鼻纸巾之上的眉眼下沉。
陈朝说:“滚。”
沈月舒回身轻覆门把手。
看向追出来因为找不见她顿足在车边的一群人。
像是感应到什么。
窗外杨力猛地弯下腰。
阴恻眉眼像越过车窗和沈月舒在对视。
沈月舒背脊微弯。
额头抵着窗沿。
攥着把手的手用力到指骨青白毕现。
生理性恐惧攀升极点的反应是作呕。
一声破碎的呜咽吐口。
沈月舒一只手死死捂着。
但眼泪依旧因为根本没办法克制的恐惧和恶心大片大片往下落。
沈月舒蜷缩想离开。
但怎么都做不到离开的陈朝车里。
无声泪流满面。
陈朝定定看着,“你活该。”
找不到人的杨力等撤了。
沈月舒清理被她弄脏的车厢。
听陈朝飘荡在车厢内的话。
他说杨力阴狠狡诈,睚眦必报。
如果不是当年沈月舒再没回来,找也找不见。
被她砍了一刀的杨力会把她头拧下来。
沈月舒不出现就罢了。
再次出现他面前。
除非像当年一样立刻马上跑路,让杨力找不着。
否则只要她还待江南一天。
杨力会让她生不如死一天。
陈朝没再说。
清理好的沈月舒哑声问,“然后呢?”
陈朝云淡风轻的整了整衣服,“你走吗?我送你去车站。”
他笑了笑,怨火再生,“江南烹饪学院在校大学生沈月舒。”
沈月舒则没什么情绪,“还有呢?”
“脱。”
“如果我说不呢?”
陈朝点了根烟,淡淡的,“我送你去找杨力。”
他补充,“现在。”
沈月舒到后半夜才从车里下来。
出租车司机频频看她,没忍住,“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身上看不出什么。
但沈月舒的马尾很乱。
像刚囫囵睡醒。
更像被人从后面反复拉扯。
嘴角殷红带血。
外套隐约漏出的脖颈那红红一圈,似被人狠狠掐到快憋死才松开。
从上了车。
就靠着后座朝向窗外。
刚不小心颠荡了很大一下,一动不动。
人还在,但魂好像没了。
司机又问了一遍。
沈月舒才哑声回,“不用。”
她低声说:“我”
沈月舒拢着外套的手寸寸收紧,告诉他,更像在告诉自己,“我可以。”
陈朝答应了沈月舒,会给杨力找点事干,让他腾不出时间来找她麻烦。
但家楼下还是多了七八辆摩托。
斜靠着不少青年。
不是包厢那些从前梁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