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靠着床头,古井无波,“你走啊。”
他没发脾气,指向门口,“离开京市。”
他在沈月舒笑容消退后淡道:“只要你保证,这辈子永远别再踏入京市一步,不用等我和杨菁结婚,我们现在就算了。”
“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京市这块土地,别的不说,查你在还是不在,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如果答应了滚蛋,但还敢再出现。我会让你后悔对我的欺骗。”
沈月舒笑容彻底散了,“我真的不想继续做第三者。”
“滚。”
沈月舒没滚。
提起笑,和往日一样的温柔恬静,“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陈朝不耐瞄她一眼。
拽沈月舒跪坐下。
脸埋进她小腹,拉她手落在太阳穴位置,含糊说:“就你这样的,我已经给够多了,传出去谁不笑话。别再没事找事,烦了小爷我活刮了你。”
沈月舒给他按头,乖顺应,“好。”
“陈长明是什么样的人?”
沈月舒在家和杨菁最大交集是开始的递饭给药。
后来药不给。
交集更少了。
同住屋檐下,比陌生人还疏远。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杨菁说话。
坐轮椅看着门外雨幕的杨菁低头轻抚沈月舒递给她的牛奶杯。
在沈月舒搬来凳子坐她身边后。
大抵是再不说真的要憋疯了。
也大抵是沈月舒是第一个知道。
且绝对不会外露秘密的人。
嘴巴蠕动许久,鬼使神差,“坏人。”
“欺负你了?”
杨菁眼眶转瞬红透了,她揉揉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委屈呢喃,“欺负我了。”
“怎么欺负的?”
杨菁从在娘胎里被查出是个女孩起。
就和陈长明的婚约成立了。
一个在沪市,一个在京市。
别人以为俩人交集不多。
但并不是。
杨菁从有记忆起就经常见到来沪市的陈长明。
虽然来杨家做客时间不长,匆匆来,匆匆走。
但一直在。
十二岁那年后陈长明突然不常来了。
俩人电话却没断过。
不管她几点打,叽叽喳喳说什么。
陈长明总会接,安静听她的叽叽喳喳。
她认为俩人在谈恋爱。
虽然太过早了点。
断断续续到她十七岁,陈长明二十五那年的一天。
杨菁不说了。
沈月舒问,“怎么了?”
“他出轨了。”
“什么样的女孩?”
“跳舞的。”
沈月舒敏感觉出没这么简单。
杨菁认为俩人在谈恋爱,陈长明并不一定这么认为。
但
沈月舒说:“他对不起你。”
杨菁死寂一片的眸底悄无声息钻出一簇簇光,她不确定,“你说什么?”
“婚约定下了,你们就是未婚夫妻。”沈月舒笑笑,给予她想要也需要的答案,“陈长明错了,他对不起你。”
这话像是把箭。
狠狠击中杨菁的心脏。
使她本就泛红的眼睛在瞬间红透了。
豆大泪珠下落刹那。
她垂下头。
双手死死捂住脸颊。
但泪水依旧像决堤的河水,不断从指缝中溢出。
同时溢出的断断续续哀嚎。
像心脏被反复挤压出血般疼痛。
一只手在杨菁痛不欲生到极点时悄然落下。
和雪白又晶莹的手臂比,违和的粗糙。
轻抚她后背的力道却温柔极了。
像能包容她全部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