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走前说今儿白天放假。
让沈月舒在他家睡。
晚上他会来带她把昨儿和今天落下的进度赶上。
但沈月舒睡不着了。
在书桌前发呆好大会。
勉力站起来。
转身想走时，手机进来电话。
杨菁律师。
要求她赔偿三百万。
否则要告她故意伤害。
又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三百万。
沈月舒天旋地转。
强撑着站正，咬牙挣扎，“有证据吗？”
和她所想一样。
那地方是监控死角。
是不是故意伤害。
全凭有权有势一方说了算。
沈月舒没再多费口舌，打给陈朝，“你答应了的。”
她有点崩溃了，“你昨晚明明答应我了！”
“滚。”
沈月舒闭闭眼再睁开，为她强势的口吻道歉，“对不起。”
陈朝好半天后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杨菁一定会让你赔钱，还是百万起步。”
昨晚陈朝找来。
沈月舒求他。
不管杨菁要多少赔偿。
哪怕是两百万三百万。
他帮她出。
陈朝鄙夷她小家子做派，说杨菁不缺她那点破钱。
沈月舒没解释。
翻来覆去就求这一件事。
陈朝无所谓的应了。
久等不到沈月舒回答。
陈朝低低沉沉，意味不明，“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这是明显的要反悔。
沈月舒恼到眼前阵阵发黑，没忍住，“别说我赔不起，就算我赔得起，这笔钱最后不还是进你口袋？”
“所以我凭什么要亏三百万。”陈朝说：“你哪值三百万。”
这话像盆冷水从沈月舒头上浇下。
她全身力气骤然被清空了。
“你说的对。”沈月舒喃喃，“不管这钱最后进谁口袋，我都没资格去要求对方为我损失三百万。三百万”
沈月舒走出陆今安家。
仰头看外面晴空万里，“我哪点值啊。”
沈月舒挂断电话。
坐车回家。
闷头就睡。
昏昏沉沉时翻了个身。
她有点睡糊涂了，下意识问坐床边的陈朝，“是饿了吗？”
陈朝轻敲膝盖的五指停住，掀眼皮古井无波。
沈月舒彻底醒了过来。
无声和他对视好大会。
翻身背对，死气沉沉。
“不让你赔。”
啪嗒一声。
陈朝点了根烟。
在沈月舒回过身后，烟雾轻吐的同时，道出他的条件。
沈月舒问：“为什么？”
“她伤了，不方便。”
“你说了算吗？”
“废话。”
沈月舒沉默了。
“不答应算了。”陈朝起身。
头顶几乎要触碰到出租屋屋顶。
沉下脸转身就走。
到门口回头看向坐着发呆的沈月舒，“五分钟，不答应滚去吃牢饭。”
沈月舒在第四分钟爬起来了。
换上衣服，坐上陈朝的车。
到医院时杨菁律师也在。
递给沈月舒和解书。
三百万一分没少。
和陈朝所说并不一样。
沈月舒什么都没说，签下名字。
递还给杨菁。
杨菁一眼没看，“转账。”
话音落地。
本站门口的陈朝向前。
擦过沈月舒肩膀走向衣柜。
拎出衣柜里行李袋，温声细语，“我刚联系了家庭医生，伤得问题不大，等办完事我们回家，婚礼事多，我没时间来这照顾你，你在家养伤。”
只是平常的一句话。
像点燃了炸药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