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不阴不阳，“欠条？”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最好是。”
沈月舒恩了一声。
几秒后，陈朝哼了一声，“你哪呢？”
沈月舒拉开宾馆窗帘，看不远处辅导机构的大门，“车里。”
“去哪？”
“不知道。”沈月舒说：“但会听你的，越远越好，再不出现你面前。”
陈朝停顿好半天。
蓦地恶气冲冲，“随便你！”
沈月舒待电话挂断后扣出手机卡。
掰断连同撕碎的欠条一起，丢进马桶。
沈月舒花了三天时间。
在辅导机构附近找了间半地下室。
环境不好。
一间房，厕所闭塞，窗户半扇。
但房租很便宜。
路口有不少摆摊卖小菜的。
她开始两点一线的固定生活。
开始并不顺利。
夜半被脚步声惊醒便无法安眠。
总感觉和大路相连的半扇窗户外有人在趴着瞧。
随着时间推移，自学课程迈入高二。
哪怕实操专业课再简单，也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钻研文化课。
沈月舒状态慢慢变好了。
一礼拜有五天能踏实睡个整觉。
一月底。
辅导机构年假前一天。
“年后来我这做助教吧。”老师极诚恳，“我们这烹饪是其次，刀工是重点，你刀工根本不需要我教。现在你最大问题，不是文化课，是太怕人了。”
沈月舒来这快两个月了。
实操专业一个月，满分结课。
长达半年烹饪刀工，压缩一个月满分结课。
剩下四个月课程。
转不了文化课。
老师没东西教她了。
她不知道沈月舒之前经历了什么。
只以为她是害羞内向。
想提她做助教，多接触人群。
沈月舒自然知道她好意。
但
她鼓足勇气，“有工资吗？”
“没，但有工作餐，还可以推你去文化课免费旁听。”
沈月舒答应了。
在年假开始第一天，迈进超市。
应聘短期生鲜工。
不求挣钱，只想开学后能不那么快被从助教位子上踢下去。
顺利通过。
工作中的沈月舒手脚还是慢吞吞的。
但因为这个超市生鲜是冷门板块。
客人很少。
加之同班的是个大妈。
喜欢偷懒玩手机，半天都不出来。
交接班俩大叔更是个到点才来，废话一句没有的。
大多时候只一个人的沈月舒。
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一样，一点点变好。
二月上旬。
大年三十。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擦拭水箱的沈月舒耳畔动了动。
悄无声息躲去水箱后面。
阔别一个月见到了陈朝。
大衣金贵。
皮鞋锃亮。
站在人群中，俊帅到不容忽视。
他明显很嫌弃拥挤人潮。
在人想靠近时，推着车下意识躲开。
可因为前面站着挑拣正欢的杨菁。
又不得不慢吞吞游走人群中。
烦躁不耐肉眼可见。
杨菁头也不回，“来都来了，逛逛嘛。”
一个路过的撞到了陈朝。
大衣袖摆沾上芹菜尾巴的泥土。
陈朝骂了句脏话。
杨菁听见了，不知道他骂的是谁，面上愉悦一扫而空。
回头无所顾忌的在人来人往中扬手甩过去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杨菁骄纵非常的语调更清脆，“别以为订婚日子敲定了，我杨菁就板上钉钉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