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名字吐出几秒后。
杨菁手机骤然被挂断。
杨菁莫名其妙再打过去。
正在通话中。
再打。
还是正在通话中。
沈月舒开口，“陈朝？”
杨菁眉头狠皱，“你认识？”
“你就是那个她？”
一直平静到极点，像脚踝压根就没伤的沈月舒，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掉了一行泪。
她摘掉眼镜草草擦了下。
蓦地脸埋进掌心，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最开始几声哭得破碎。
在杨菁想开口说话之际。
突然像崩溃，也像是愤怒了。
脸死死埋进掌心，力道大到要活生生闷死自己。
在快到医院时，软倒在后座，人事不知。
而杨菁终于打通陈朝电话，“你和沈月舒什么关系？”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月舒竖起耳朵。
听见电话对面陈朝说：“我不认识。”
“你撒谎！”杨菁声音巨大，“如果不认识她怎么会哭？还活生生哭晕过去。”
陈朝说：“让她接电话。”
杨菁把手机递给恰好睁开眼，缓慢坐起身的沈月舒，“陈朝电话。”
她再问一句，“你和陈朝什么关系。”
沈月舒猛地打掉杨菁手机，一边摇头一边朝病床边角挪。
捂着耳朵像失了魂一样反复重复，“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
“我求你别问了。”沈月舒脸埋进膝盖，语调崩溃，“我真的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种反应。
就是傻子也知道俩人有关系。
而且关系还不浅。
杨菁重新竖起手机，咬牙切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陈朝直接把电话挂了。
阴沉的脸在瞧见走近的陈长明时想扯开笑。
但今晚超脱他掌控的何止是一个沈月舒。
别说笑。
陈朝现在恨不得吃人，“为什么不同意？”
陈长明开口，“你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
“年纪还小。”
“京市大把二十出头结婚生子，我已经二十三了，哥！”陈朝眼底戾气在夜色中不断升腾，“找理由，也找像样点的吧。”
陈长明重复：“你和小菁不合适。”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陈朝闭闭眼再睁开，眼底戾气深埋，层层水光不断溢出，“但我真的喜欢她。”
“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真心喜欢，哪怕爸妈不同意，你也会帮我想办法，今晚爸妈都点头了，他们同意我和小菁结婚。”
“哥。”陈朝朝前走了几步。
和这么多年惯常做的一样，轻拽他衣角哀求，“求你了，圆我这一回，成吗？”
陈朝只要求。
无伤大雅的。
陈长明都会应。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陈长明抬手把他脸上泪痕抹掉。
声音温柔，却绝对到毫无商量的余地，“不行。”
“不管什么门第的闺秀，哪怕没有门第，只要你真心喜欢，我通通没意见，唯独小菁，不行。”
陈长明不等陈朝再说，一锤定音，“我已经和杨伯父通过电话了，明儿一早杨家会来人接小菁回沪市，你们俩以后不要再见了。”
夜色深透。
护士给沈月舒换药。
递来一张纸条。
沈月舒等到杨菁去洗手间。
摘掉眼镜，一瘸一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