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到陈长明的车消失在视野中。
才迟来的开口,“再见。”
夜深。
沈月舒失眠了。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使她手中笔在本子上划下重重一道横线。
她扫了眼号码备注。
心脏猛得缩了下。
明知道人不在面前。
依旧像做贼似的急匆匆将桌面上苹果朝柜子里塞。
合上本子丢进抽屉。
又重新拿出来,撕掉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
团成球塞进垃圾桶最下面。
沈月舒确定没遗漏。
接起电话。
响了四声才接,明显触碰到陈朝逆鳞。
阔别十几天,噼里啪啦丢来一箩筐,“你他妈聋啦?要手机干嘛使!脑子里装的什么?大粪啊!”
沈月舒安静听他喋喋不休骂完,“吃饭了吗?”
陈朝静了两三秒,“睁大你狗眼看看现在几点了!”
凌晨了。
沈月舒想起他走前的势在必得,“想要的得到了吗?”
“关你屁事!”
俩人之间要么是谁都不说话。
要么是陈朝说几句,沈月舒听。
沈月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会,陈朝蹦出一句,不容人质疑,“只要我想要,最后一定是我的。”
“恭喜。”
陈朝切了一声。
沈月舒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干嘛。”
沈月舒想确定他回来的时间,好安排上课的点。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憋了好大会,“有点想你了。”
陈朝又过了好几秒才回,“过几天吧。”
“按时吃饭。”
陈朝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月舒长出口气,起身想洗澡睡觉。
两步后回来。
捡起垃圾桶里纸团。
一点点屈开。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段话。
——人间何所以,观风与月舒。
最下方三个字黝黑坚硬,穿透纸张。
像被无意识描绘了无数遍。
——祁长明。
沈月舒看了许久,将纸张一点点撕成拼凑不回原样的碎片,丢进马桶。
陈朝说过几天才回。
沈月舒感觉最快也要个天。
哪知隔天下午。
手机突然蹦进他电话。
“你人呢?”陈朝像吃了炸药,“死了?!”
沈月舒吓了一跳。
匆匆道别老师。
跑着找到进口超市收银员。
照惯例花三块钱买了张当天的小票和印有lo的塑料袋。
紧赶慢赶,在一小时后踏进家门。
陈朝和走前一样。
漂亮到像个开屏的公孔雀。
但面色大不相同。
阴沉似水。
沈月舒小心翼翼挤出笑,“我去买菜了。”
这话明显安抚不了从未等过她的陈朝。
沈月舒道歉,“对不起。”
陈朝一字一句,“去洗澡。”
沈月舒今天比从前哪次都要难熬。
不是因为陈朝近四个月来从没变过的无所顾忌。
而是
几乎要咬出血的红唇突然被捂住。
陈朝还坐在沙发上。
一只捂住她嘴。
一只接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电话。
沈月舒根本撑不住。
径直砸向身下茶几。
尖锐边角咯到腰骨疼得钻心。
沈月舒下意识痛呼出声。
“谁在说话。”
模糊女声钻入耳蜗刹那。
沈月舒又溢出的痛呼被动吞咽回去。
因为陈朝突然掐住了她脖子。
用得力道极大。
大有她敢再吐出一个字,就要活生生掐死她的意思。
突生的变故惊到了沈月舒。
疼出的泪水溢满眼眶。
本模糊的陈朝清晰了。
冷冰冰盯着她的目光狠辣。
和掐她脖颈,阻她话语寸寸用力的手一般无二。
吐出的字眼却扭曲到恍若天外来音。
“电视。”陈朝深情又宠溺,“怎么,才分开这么会,就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