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没说去哪,也没说多久回来。
但按照他行李的量,沈月舒感觉去的地儿挺远,时间也挺长。
她在家休息了一天。
背上装着‘心理学’的包,深吸口气,毅然决然踏出家门。
第一天不太顺利。
依旧惧怕人群。
但能在外长待近五个小时。
第二天挑灯夜读,默念无数遍理论知识。
在天刚亮踏出家门,归入人潮。
强迫自己不躲不避不弯腰。
生生熬到天黑。
陈朝离家第五天。
沈月舒踏进眼镜店。
指向戴惯了的黑框眼镜,正视人群,声音很小,却不再磕绊,“麻烦帮我配一副。”
熟悉的模糊视线变成久违的清晰。
不安倍增。
沈月舒就是不回家。
在人群密集的学校门口、菜市场、地铁站硬扛。
并数次尝试主动和陌生人发起对话。
陈朝离家第八天。
没打来过电话。
而沈月舒依旧找不回从前。
但能汇入人潮,控制住冷汗不断。
沈月舒欣喜若狂。
第九天。
沈月舒找工作。
很顺利。
但只是两小时落荒而逃。
踏进心理诊所。
高昂一小时诊疗费。
医生给出的结果和她自己研究的一样。
需要时间。
沈月舒在家里闷坐了一夜。
翻来覆去拉出陈朝电话。
却只是看。
手指没按下拨通,哪怕一次。
隔天背包继续出门。
半天在人潮里适应,半天去图书馆看书。
第十二天。
沈月舒从路边走过。
一会后退回去。
敲响玻璃门。
“请问这里是招生吗?”她不太确定,“免费?”
格外文绉绉的老头蹦起来,“是是是,免费。”
老头姓严。
本来想开个正儿八经的学校。
手续太多。
他嫌麻烦。
大手一挥,自己倒腾了个辅导班。
今天第一天开张。
前五个学生免费。
他热切得不行,“你想学什么?”
沈月舒看了眼课程表。
手绘毛笔字行云流水,极有风骨。
但内容离谱。
哲学、国画、书法、烹饪。
她推了推眼镜说实话,“我感觉您像个骗子。”
严老没听见,“你说啥。”
“确定免费吗?”
“确定。”
“我报名。”
“你学什么?”
“烹饪。”沈月舒说:“我想备考明年烹饪学院。”
严老信誓旦旦,“包在我身上。”
沈月舒真的感觉他是个骗子。
京市对资质要求很严。
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门科的从师资格证。
有没有证,沈月舒没好意思问。
但只是一天就发现。
严老是有学府的。
一条鱼的切割纹理能扯到鱼的一生。
论证点神奇广大到让沈月舒瞠目结舌。
虽然偏题太远。
但很有意思。
沈月舒从早到晚待了下去。
一个人占一个教室。
听像是不会累的严导两眼冒光的口若悬河。
第三天。
偌大辅导班来来往往。
和沈月舒一样质疑的太多。
加之严老的课反人类的一上就是一天。
还信誓旦旦说什么都能教,什么都擅长。
像极了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