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的话对沈月舒来说没头没尾。
她听不懂。
也没问。
在他睡着后。
堪堪挡着身前的衣服垂下。
起身去洗手间。
草草看镜中自己身体一眼。
因为陈朝之前的毫无波澜。
第一次生出种说不出的自我厌弃。
隔天醒来。
让沈月舒心悸的陈朝消失了。
同样的。
宴会变故前温柔到像要化了的陈朝也消失了。
他满脸不遮不掩的低气压。
盯着沈月舒的目光像隐了把刀子。
沈月舒什么都没说。
把早起给他干洗好的衬衫递过去。
陈朝低气压还没缓解。
前台电话来了。
陈朝开了外音。
“请问您今天有时间签单吗?”
“月底了?”
“是,还有六天这月就要结束了,按照惯例,要提前一礼拜签单,我们这边好上报申请。”
“下月再说。”
电话挂断。
陈朝洗漱出门。
到门口皱眉看拉住他的沈月舒。
沈月舒低着脑袋,“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你哪只眼看见我生气?”
沈月舒没说你对前台说话好温柔。
和对我天差地别。
很小声很慢的问:“你怎么样才能不讨厌我。”
“你知道昨儿我因为你损失多少吗?”
陈朝走了。
沈月舒呆站原地。
在傍晚饥肠辘辘时出门吃饭。
之前只是工作会让她紧张手忙脚乱。
只是一晚。
突然演变成看见人就这样。
沈月舒头一次对未来充满恐惧。
在这天深夜给陈朝发短信——对不起。
陈朝没回。
隔天沈月舒再发。
陈朝依旧没回。
随着又一天陈朝的没回。
沈月舒的恐惧突然繁盛到极点。
陈朝离开的第四天。
前台打来电话。
“陈总您好,马上月底了,请问您今天有时间过来签单吗?”
沈月舒这才知道酒店是陈朝朋友开的。
不用付房费。
可前提是陈朝要回来签单。
如果他不签。
她不能继续住下去。
距离月底还有一天。
沈月舒再次尝试找工作。
无果。
她去了一家小型心理诊所,被昂贵的问诊费阻住脚步。
必须搬离的前一天深夜。
沈月舒被噩梦惊醒。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像黑暗中落下的一束光。
“来。”
沈月舒牢牢攥着手机,“什么?”
陈朝报了一个地址,脾气很大,“过来!”
电话径直挂断。
沈月舒爬起来就走。
上次来这栋大楼。
沈月舒去的是顶楼。
这次是十三层。
她看了眼电梯外的人声鼎沸和烟雾满厅,不确定,“是这吗?”
“是。”门厅示意,“请。”
沈月舒硬着头皮出去。
在包厢门推开,瞧见陈朝刹那,大气长出的同时,亮着眼睛脚步较快。
不过两步。
不由自主的停了。
因为陈朝很奇怪。
虽然还穿着总穿的白衬衫。
头发也还是那样。
没叼烟或嚼槟郎。
气场却突然就变了。
像是瞧着不像,实则常年泡在棋牌烟酒里的二世祖。
陈朝语气一如走前和电话里一样差,“过来。”
沈月舒停顿不过一秒。
过去。
刚靠近。
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突然被扯走。
沈月舒度数高。
视线清晰是她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