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此刻的一切辩解都显得是那么的单薄。
别说是顾太安了。
人死在他面前,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事关整个王府的安危,即便无力,他也还是要说。
司家,自始至终都是路姓之司家,是绝对忠于朝廷的。
他不求顾太安能真的理解,只求他这个凤都指挥使,能将燕北王府之心意,完完整整的呈递到天子面前。
顾太安笑了,坦言道:
“我不知道那个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跟燕北王府无关,但我愿意相信燕北王府。
“或者说,愿意相信世子你。”
司命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神情满是惊喜,又捎带些错愕:
“顾兄此言当真?”
“呵呵,这天下之大,顾某不敢言有本事在身,但在天子脚下这么多年,却还是敢自诩有些眼力见的。”
顾太安莞尔笑道:
“此番相识,顾某能看出世子乃是性情中人,而绝非阴谋诡计之辈。
“朝廷待司家不薄,司家应该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悖逆之事吧?”
“不会不会,决计不会!”
司命惊喜,连连抱拳应承,展露忠心:
“司家,是路姓之司家,燕北,也是朝廷之燕北。”
“既如此,那世子又有何顾虑呢?”
顾太安哈哈大笑道:
“难不成,是怕顾某回了凤都,在天子面前搬弄口舌是非不成?”
司命终是放下心来,跟着笑了:
“顾兄既不曾看错在下,那在下,也绝不会看错顾兄!
“此番相识匆匆,日后顾兄若有机会来我们燕北,在下定好好招待顾兄。”
顾太安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那便预祝世子一路顺风。”
司命离开了。
顾太安重新关上房门。
走到客桌前,将那封未写完的书信写完。
随后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望着头顶一望无际的蔚蓝,顾太安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哨一声。
“唳——”
一只雪白的神鹰展翅翱翔,在空中盘旋着。
顾太安冲它招了招手。
神鹰俯冲而下,锋锐的利爪牢牢的抓住他那健壮的小臂。
顾太安为它梳理着羽毛,随后将书信放在一方机关盒内,套在了它的爪上。
“去吧,将消息带去太平身边。”
他胳膊一振,神鹰再次翱翔,飞向远方。
顾太安伸了伸懒腰,活动着筋骨,喃喃道:
“算算时间,距离岁末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阴山演武开展在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转身,前去隔壁房间寻找云卿。
但云卿并不在。
她留了字条,说是去逛街了。
顾太安只好顺着字条又找了出去。
尽管他不认识路,但眼下正值黄昏,整个城中只有一处晚集是热闹的。
等顾太安赶到时,果真发现了那混迹在人群中的白衣倩影。
她驻足在一处小摊前,手里捏着一枚漂亮的流苏簪子,看起来有些爱不释手。
“看什么呢?”
顾太安笑着走上前去。
云卿回过神来,放下簪子,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情谈完了?”
“嗯,差不多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不剩多少时间了。”
“好,那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
云卿不再迟疑,转身返回驿馆,准备收拾行囊。
而望着她的背影,顾太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追上去,反倒是转过头来,看向她先前一直握着的那枚流苏簪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