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主动提出要两套差服让他与云卿换上,显然也是明白他们眼下的尴尬处境,避免打草惊蛇。
“到底是王侯子弟,这消息倒是灵通”
顾太安若有所思。
当差服递到面前,他也没客气,收下后,直到目送众人离开,牢房四周只有二人,这才将其中一套递到了云卿面前。
“当作随行差役,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去吧。”
顾太安提出了想法,哪怕明知道这种暗度陈仓之事可能瞒不了多久,但能拖一日,他们就能多一日的安稳日子,不是吗?
云卿倒也并未反对,只一个转身,那差服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有毡帽压低作掩饰,借助天色昏暗,不认真看,压根看不出来她蒙着眼睛,也算是避免了引人注意。
就这样,二人一路跟着这位燕北世子还有常县令,回到了府衙。
即便天色已晚,可那位常县令还是早早就命人备下了一桌酒席。
说是赔罪,但其实就是个别样的宴请。
顾太安倒也并未推辞,牢里的饭虽说不至于饿着他们,但到底也没多少油水。
他正愁没吃顿好的呢。
所以与云卿落座席间后,便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来来来,下官敬大人一杯。”
那常县令将姿态放的极低,端起酒杯走到顾太安面前:
“也不知那帮糊涂东西究竟是怎么办的事,竟然让大人遭了这份罪,下官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太安轻抿一口酒水,沉吟道:
“只是一些口角争斗而已。”
他将当日之事大抵向二人讲述了一番。
司命听完若有所思。
常县令则面面相觑,只剩苦笑。
顾太安见状,好奇问道:
“怎么?这种诬告之事难道在当地很常见吗?”
不管是先前那名押送他的领头差役,还是如今眼前的常县令,说起此事时,竟都给他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常县令叹道:
“此事说来话长啊,想必大人进城之前,应该也见到了须眉关改叫巾帼关一事吧?”
顾太安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还想问,这须眉关叫的好好的,改什么名啊?而且改了名就算了,为何凤都那边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城池一旦改名,就涉及着户籍、地图、人口纠正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宜。
不是说你今儿个把改名奏折呈上去,明儿个就能成功改名了。
那可是需要好几年功夫折腾的。
所以,一般除了避皇帝讳,没有谁会轻易的做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常县令连连摆手,苦笑着解释道:
“下官哪敢改什么名啊,都是这城中的百姓自发叫的。”
“百姓自发叫的?”
“再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群女人自发叫的。”
常县令放下酒杯,倍感惆怅:
“说起须眉关这名,其实跟本地过往的历史有关。
“早在几百年前,曾有一次神州陆沉,彼时外族入侵,眼看着就要踏入我中原大地,残害我关内同胞。
“须眉关男儿不忍妻女家人沦落为奴,所以各个挺身而战,最终赶跑了那些异族,但损失同样不小,十子去,仅剩一子归。
“所以当地百姓为了纪念这些英魂,便将此关口改名叫做『须眉』二字,以示英雄。”
顾太安嘬了一口酒:
“那这不是挺好的嘛,尊重当地习俗啊。”
“可问题出就出在这儿啊。”
常县令苦笑道:
“几年前,那些英雄的后人中,突然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当众质疑,说须眉关这名字起的歧义,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