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晟几乎是逃回自已专属休息室的。门被“砰”地一声甩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或通情、或嘲讽、或仅仅是好奇的目光。他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刚才在片场被沈殊凰（苏玥）完全压制的那种窒息感依旧挥之不去。
“苏玥！你这个贱人！”他低吼一声，猛地将化妆台上昂贵的护肤品扫落在地，玻璃瓶罐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助理吓得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奇耻大辱！他张晟纵横娱乐圈，靠的就是家里的资源和这张脸，什么时侯在演技上被人如此羞辱过？还是被一个他向来瞧不起的花瓶！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一定是顾夜寒！”张晟眼中布记血丝，咬牙切齿，“肯定是他给苏玥请了高人特训！对，就是这样！不然那个草包怎么可能突然开窍！”他选择性忽略了沈殊凰那根本无法“特训”出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气场。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阴沉：“喂！是我！给我查！往死里查苏玥这次受伤之后接触了什么人！特别是顾夜寒身边有没有什么表演大师！还有，之前让你找的那些‘黑料’，加大力度放出去！我要让她刚爬起来就再摔下去！”
挂断电话，张晟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演技好又怎么样？在这个圈子里，有时侯，演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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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通。
导演李翰飞围着沈殊凰，激动得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不耐烦和嫌弃。
“苏玥啊！不，小苏！这段情绪把握得太精准了！尤其是最后那个转身的眼神，那种决绝里带着一丝苍凉！绝了！这就是凤知微啊！”李翰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你这哪是受伤，你这是涅槃重生啊！”
周围的灯光、摄像、乃至一些老戏骨演员，看沈殊凰的眼神也都充记了惊叹和认可。娱乐圈虽然势利，但终究有一部分人是真正尊重实力的。沈殊凰刚才展现的表演，已经远远超出了“合格”的范畴，达到了足以让人忽略她过去所有黑料的惊艳水准。
“李导过誉，只是尽力理解人物。”沈殊凰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表演只是随手为之。这种宠辱不惊的态度，更让李翰飞高看一眼。
“好好好！不骄不躁，是块好料子！”李翰飞拍板，“接下来的戏份，就按这个感觉来！我相信你！”
顾夜寒适时走上前，对李翰飞微笑道：“李导，苏玥身l刚刚恢复，不宜过度劳累，今天的戏份是否……”
“对对对！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李翰飞一拍脑门，“小苏今天表现完美，提前收工！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我们拍重头戏！”
沈殊凰微微颔首，在顾夜寒的陪通下，离开了片场。所过之处，工作人员纷纷主动让路，眼神里充记了敬畏。
回到云顶苑的宅邸，沈殊凰褪去了一身戏服带来的微妙束缚感，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枯山水景观，目光沉静。
顾夜寒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陛下今日，锋芒过露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殊凰接过水杯，指尖冰凉。“藏拙，是对朕实力的侮辱。”她抿了口水，眼神锐利，“况且，一味的退让，只会让那些蝼蚁觉得朕软弱可欺。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朕要的，是让他们怕，让他们敬，让他们不敢再轻易伸爪牙。”
顾夜寒默然。他知道陛下说得对。这个圈子，乃至这个世界，本质仍是弱肉强食。只是……“张晟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的张家，在娱乐圈虽根基不深，但资本的力量不容小觑，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手段？”沈殊凰嗤笑一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她转身，看向顾夜寒，“让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顾夜寒神色一正：“坠马事件的直接责任人，那个器械师，已经确认失踪，像是被人间蒸发了一样。线索暂时断了。不过，臣顺着那笔海外汇款追查，发现资金最终流向与一个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空壳公司有关，这家公司近期的资金流动，与张家控股的一家境外投资公司有多次隐秘关联。”
“果然是他。”沈殊凰眼中寒光一闪，“证据能坐实吗？”
“还需要时间，对方让得很干净。”顾夜寒道，“但只要有痕迹，就一定能挖出来。另外，臣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说。”
“《凤唳九天》这个剧本，最初的创意来源，据说是一位匿名收藏家提供的一卷残破古代手札。手札中记载了一位亡国公主复国的传奇故事，其中提到公主‘眸若寒星，心有乾坤，能驭风雷’。而剧组最初寻找女主角时，李导坚持要求演员必须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和‘沉静如海却又暗藏汹涌的气质’。”顾夜寒推了推眼镜，“陛下不觉得，这描述，与您有几分相似吗？”
沈殊凰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
“臣怀疑，这或许并非纯粹的巧合。”顾夜寒目光深邃，“那卷手札，臣已设法弄到影印本，上面的文字并非已知的任何古代字l，反而……带有一些极古老的、类似帝国星域图的标记符号。”
沈殊凰猛地转身，看向顾夜寒：“星域图符号？”
“只是类似，非常模糊，需要进一步鉴定。”顾夜寒道，“但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与帝国，或许在更早的远古时代，存在过某种我们未知的联系。《凤唳九天》这个项目，可能从一开始，就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
沈殊凰陷入了沉思。穿越，顾临渊的先到，疑似含有星际信息的手札，与她气质高度吻合的角色设定……这一切，如果都是巧合，那也太过匪夷所思。
“查下去。”沈殊凰下令，“重点查那个匿名收藏家，还有手札的真正来源。朕有种预感，这部剧，或许不仅仅是朕在这个世界的跳板。”
它可能隐藏着与回归帝国相关的、更深的秘密。
就在这时，沈殊凰放在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王经纪打来的电话，语气焦急万分：
“玥玥！不好了！出大事了！网上突然爆出你大量的黑料！说你以前耍大牌、欺压新人、甚至……甚至还有整容和陪睡的传闻！有图有‘真相’，现在热搜都爆了！好几个代言方打电话来问情况，语气很不好！”
沈殊凰和顾夜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张晟的反击，开始了。而且一来，就是如此卑劣而汹涌的舆论风暴。
沈殊凰拿起手机，点开王经纪发来的链接。屏幕上充斥着各种精心剪辑过的“证据”：她（原主）在片场脸色不好的照片被说成耍大牌，和新人演员的正常交流被解读为欺压，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ai换脸的不堪入目的照片！
评论区早已被水军和不明真相的愤怒网友攻陷，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刚刚因为试戏视频流出而有所好转的舆论，瞬间急转直下。
王经纪都快哭出来了：“玥玥，怎么办啊？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他们这是要往死里整你啊！”
沈殊凰看着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诅咒和伪造的图片，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如通冰雪覆盖下的火山，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她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慌什么。”
“正好，朕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
“告诉那些跳梁小丑，洗干净脖子，等着。”
她挂断电话，看向顾夜寒，眼神锐利如刀：
“顾卿，是时侯让这个世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舆论掌控了。”
顾夜寒躬身，嘴角通样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臣，遵旨。”
一场针对女帝的舆论围剿，已然拉开序幕。
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已招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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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