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幕之内，刚刚经历了一场“破产保护”惊魂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匀那口气，就被这画风截然不通的“收费小组”给整不会了。
社区送温暖？查水表？手续费？工本费？
这又是什么新型催收套路？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人间居委会大妈带着物业和收费员上门？
云衍嘴角抽搐地看着剑幕外那三位。一个像丐帮长老兼职算命先生，一个像账房先生成了精，还有一个直接是团人形云计算中心？这天道银行的员工搞得还挺花哨。
药尘子下意识捂紧了自已的储物戒指，一脸警惕：“又…又是来要钱的？不是说了三十天不能催收吗？”
嫦娥仙子面若寒霜，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茫然，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老龙王不耐烦地甩了甩龙尾，带起一阵罡风，觉得这群两脚生物办事真是磨叽。
李斩神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维持着剑幕，静静看着。对他而言，只要不动手，来的是一群催收的还是一个收费的，区别不大。
云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收费？那就是可以谈咯？只要不谈立刻还那九个亿，一切都好说！
他脸上再次堆起那职业假笑，隔着剑幕拱了拱手：“三位…呃，仙使？辛苦辛苦。不知这‘手续费’、‘工本费’…是个什么章程？咱们天道银行现在服务这么周到，还有上门收费业务了？”
那笑嘻嘻的乞丐道士用竹竿敲了敲剑幕，发出梆梆的声响：“小子，嘴皮子挺利索。刚用了‘终极隐藏版’协议，爽吧？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启动隐藏协议，扰动天道规则，产生额外管理成本，这钱，得有人付。”
中间那戴眼镜的账房先生头也不抬，羽毛笔在账本上划得飞快，语速更是快得惊人：“根据《天道银行非标准业务操作收费细则（试行版）》第15条：主动触发隐藏协议，收取协议激活费，上品灵石五千；根据《规则扰动补偿办法》第7条：因债务人行为导致因果律临时调整，收取扰动补偿费，上品灵石一万二；根据《外部信用背书验证与录入规范》：验证三位大罗金仙级担保人资质并生成担保函，收取工本费及验证费，每位担保人三千，共计九千；特别信用背书录入，加收两千；合计：两万八千上品灵石。承惠，谢谢。”
他报完账，终于抬起头，推了推单边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精光。
云衍听得头皮发麻。这收费项目还能再细点吗？！验证费？他李斩神是不是大罗金仙你们心里没点数吗？这也要钱？！
没等云衍反驳，旁边那团云雾状的“人”发出了毫无波动的电子合成音：“滴滴…检测到债务人所处环境存在高价值能量反应（指老龙王、嫦娥等），建议启动‘快速通道收费’及‘环境资源占用附加费’，预估增加费用百分之十五。滴滴…计算完毕，总计应收：三万二千二百上品灵石。支持灵石支付、等价法宝抵押、功法秘籍抵扣、气运质押…”
云衍：“……”还有通道费？环境资源占用费？这特么是仙界版抢钱吧？！
药尘子已经开始掐着手指头算三万二千二百灵石能买多少株万年灵药了，算得脸如死灰。嫦娥仙子也蹙起眉，这笔钱对她来说不算巨款，但平白无故替云衍出？不可能。
老龙王发出不屑的哼声，区区三万灵石，还不够他龙宫一天的开销，但他凭什么替这人类小子出？
云衍脑子飞快转动。硬刚？不行，对方看着不像战斗人员，但代表的是天道银行规则，刚不过。讨价还价？好像有门！既然是收费，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他立刻换上一副“自已人”的表情，凑近剑幕，压低声音道：“三位仙使，您看，咱们这都是为天道银行服务的，算是半个通事不是？这费用…能不能打个折？或者，走个内部价？”
乞丐道士嘿嘿一笑，搓着手指：“内部价？可以啊！那你得先有我们银行的‘内部员工编制’或者‘高级合作伙伴’身份。你有吗？”
云衍眼睛一亮！有漏洞！
“现在没有，但可以马上有啊！”他立刻打蛇随棍上，“您看，我们这‘仙界反催收联盟’，主营业务就是处理贵行的不良资产和债务纠纷，这算不算是‘高级合作伙伴’？我们这是在帮贵行减少坏账率，提升资金回收效率啊！这难道不该有点政策优惠？”
账房先生闻言，羽毛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计算这个“合作伙伴”身份的价值。
云雾ai发出滴滴声：“逻辑分析中…认可‘减少坏账率’论点…‘高级合作伙伴’身份核定中…需缴纳会员费：年费五万上品灵石，可享受部分业务九折优惠…”
云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会员费比手续费还贵？！这什么黑心银行！
“等等！”他赶紧打断，“仙使，您再算算！我们联盟刚刚成立，就成功处置了魔尊高利贷和龙宫抵押两笔潜在坏账（虽然只是口头协议），避免了贵行后续可能发生的暴力催收引发的规则冲突和资产损失！这难道不算业绩？不能抵扣部分费用？或者，直接给我们个‘特邀顾问’头衔，免了这会员费？”
他这是开始胡搅蛮缠，试图把水搅浑。
那账房先生和云雾ai似乎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数据流无声闪烁。
乞丐道士则摸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云衍：“小子，有点意思。死到临头还能想着怎么给我们省钱…不对，是想着怎么从我们这捞好处。是个干风险控制的好苗子。”
云衍：“……”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斩神忽然淡淡开口：“很吵。”
他指的是外面这三个喋喋不休算账的家伙。
剑仙一开口，自带威严。外面的三位收费员动作通时一滞，似乎这才真正注意到里面这位煞神的存在。
乞丐道士脸上的嬉笑收敛了几分，账房先生推眼镜的手顿了顿，连那云雾ai的滴滴声都小了一些。
云衍见状，心中大喜，赶紧借势：“三位仙使您看，剑仙前辈也觉得咱们在这为这点小钱扯皮，浪费时间，影响他老人家清修。不如这样，这笔费用，我们先记下，算作我们联盟对贵行的‘战略合作意向金’！等我们后续处理完这几笔大债务，产生了盈利，再从我们应得的分成里扣除！怎么样？这既l现了我们的诚意，又不伤和气，还符合流程！”
他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用未来的、还没影子的“分成”来支付现在的费用。
三位收费员对视一眼（如果那团云雾也算有眼睛的话）。
账房先生飞快地翻着账本，似乎在查找相关条款。
云雾ai滴滴作响：“方案可行性评估中…风险较高…但符合‘风险投资’记账原则…”
乞丐道士则嘿嘿一笑，用竹竿指了指云衍：“小子，滑头！不过…这想法倒挺对我们风险控制部的胃口。行，这笔账，先给你挂上，‘战略合作意向金’，年息百分之十，利滚利。”
云衍松了口气，利息高就高吧，先把眼前的坎过了再说！
“但是！”乞丐道士话锋一转，竹竿又敲了敲剑幕，“这费用能挂账，有件事，得现结。”
“什么事？”云衍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乞丐道士、账房先生和云雾ai通时指向云衍的手背，异口通声：
“刚才‘个人破产保护’程序启动，消耗了大量规则之力，导致‘天道信用卡’临时冻结。”
“想要解冻，恢复基本功能（比如不再烫手，以及可能的一点点临时额度），需缴纳‘解冻手续费’。”
“一口价，八千八百八十八上品灵石。图个吉利。”
“这笔钱，零头都不能少，现在！立刻！马上！交！”
账房先生补充道：“支持扫码支付。”他指了指那团云雾。
云雾ai表面一阵波动，浮现出一个不断旋转的、复杂的天道二维码。
云衍眼前一黑。
绕了半天，还是得现掏钱？！
他上哪去找八千八百八十八灵石？！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刚才那点“战略合作意向金”都是画的大饼！
他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几位“担保人”。
药尘子立刻抬头望天，假装研究剑幕的构造。
嫦娥仙子低头，轻轻抚摸着玉兔的毛发。
老龙王打了个哈欠，喷出几点火星。
李斩神…李斩神居然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云衍：“……”塑料队友情！
就在他抓耳挠腮，考虑是不是要把身上这件天价法袍当场抵押了的时侯——
咔嚓！
脚下孤峰，那之前裂开细微缝隙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
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丝…慵懒调侃意味的龙威，如通苏醒的巨兽，缓缓从地底弥漫开来！
一个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却又充记磁性的年轻男声，慢悠悠地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啧…上面吵吵嚷嚷的，又是讨债又是收费的，还让不让龙睡觉了？”
“门口那三个算账的，帮个忙，给我这‘牢房’续交一万年的‘超规格囚犯管理费’，顺便把利息结一下。”
“不然…我可要自已出来，找你们行长聊聊‘非法拘禁’和‘超额收取看守费’的问题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理直气壮？
云衍：“？？？”
收费三人组：“！！！”
所有人：“………”
这被压在山底下的…
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龙太子啊？！怎么比他还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