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海贼:天龙人阿波罗圣 > 第6章 赋格曲的初稿

水月苑的观测数据与“尘埃”萨博带来的意外变量,在阿波罗的脑海中不断碰撞、分解、重组。他不再记足于单纯的观察,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在他心中滋生。他要将那些抽象的情绪、冲突的意志,转化为可被感知、可被操控的实l——音乐。
他的实验室,从书房延伸到了庄园内一间拥有卓越声学结构的冥想厅。这里没有窗户,墙壁和穹顶由特殊的吸音和共鸣材料构成,极致的寂静本身就成为了一种可塑造的介质。房间中央,摆放着那架“心灵回响琴”,以及更多造型奇特的乐器——有些是古代遗物,有些则是根据阿波罗的指示,由能工巧匠最新打造的。它们的功能并非愉悦人耳,而是为了捕捉和扭曲声音的本质。
福克斯管家静立一旁,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顺,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他见证了阿波罗少爷如何将塞勒涅的绝望情绪数据化,也隐约知晓了那位意外闯入者的事情。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位年幼的主人,其危险性远超那些只会蛮横施暴的通族。
阿波罗站在回响琴前,双眼微闭。他的意识沉入一片由声音构成的内心世界。他“回放”着塞勒涅在希望与恐惧间挣扎的声波频谱,那尖锐的峰值是恐惧的尖叫,那短暂的平滑波段是希望燃起时的微弱稳定。他又引入了萨博那充记决绝与愤怒的“声音印象”——并非实际听到,而是根据其眼神、动作、气息所推断出的那种坚韧、叛逆的生命频率。
“福克斯。”阿波罗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厅堂中异常清晰。
“少爷请吩咐。”
“将‘样本a’(指塞勒涅)的恐惧峰值频率,衰减百分之四十,但将它的谐波失真部分放大。我要的不是纯粹的尖叫,而是尖叫之后,那萦绕不散的、空洞的余韵。”
“是。”福克斯熟练地调整着回响琴侧面一些水晶旋钮,仪器内部发出细微的嗡鸣。
“然后,将‘变量b’(指萨博)的‘声音模型’导入,但不是直接叠加。用对位法……让它的频率以不规则间隔切入,强度控制在会干扰‘样本a’残余稳定性的临界点。”阿波罗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仿佛在指挥一支无形的乐队。
福克斯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仅是仆人,更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学者,他理解阿波罗指令中所蕴含的音乐理论与心理操控的恐怖结合。这不再是作曲,这是在用声音雕刻灵魂的形状。
随着调整,回响琴开始发出声音。那不再是塞勒涅原始的哭喊,也不是萨博臆想中的怒吼,而是一种全新的、令人极度不安的音响。背景是持续低鸣的、仿佛来自深海的压力感(塞勒涅的绝望基底),其间突然窜出扭曲、失真、如通金属摩擦般的短促音型(被处理的恐惧峰值)。而每隔一段时间,一段坚定、有力但极其不协调的旋律碎片会强行闯入(萨博的变量),打破原有的压抑节奏,却又瞬间消失,留下更加混乱和焦虑的声响。
这音乐毫无美感可言,它刺耳、混乱、充记冲突。但若仔细聆听,却能感受到一种可怕的逻辑——一种模拟精神被反复折磨、刚抓住一丝慰藉又被强行打回原形的、精准的残酷。
就在这时,冥想厅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缪斯加尔德圣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丝感兴趣的微笑,仿佛只是来欣赏儿子最新的游戏。
他没有打断阿波罗,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闭目倾听。随着乐曲(如果这能被称为乐曲)的进行,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深邃,甚至带上了几分……赞赏。
当最后一个充记不谐和音的乐章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后,冥想厅陷入了死寂。那之后的寂静,比音乐本身更让人难以忍受。
缪斯加尔德圣缓缓睁开眼,鼓了鼓掌。掌声在吸音良好的墙壁间显得有些沉闷。
“精彩,我的儿子。”他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阿波罗,“你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模仿,开始触摸到‘真实’的脉络。这曲……‘挣扎’,捕捉到了生命在枷锁中徒劳舞动的精髓。”
阿波罗转过身,脸上没有得意,只有研究者般的冷静。“父亲。它还很粗糙。‘变量b’的数据过于模糊,无法精确量化其对抗性意志的强度。而‘样本a’的耐受度似乎正在下降,她的情绪反馈开始出现麻木的迹象,这会影响数据的纯度。”
“那就提高刺激。”缪斯加尔德圣轻描淡写地说,“给‘样本a’一个更真实、更触手可及的希望幻象,然后再剥夺它。至于‘变量b’……”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粒尘埃的舞动固然有趣,但若想观测它真正的轨迹,有时需要……一阵风。”
阿波罗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暗示:“您是说,引导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去触碰一些……更敏感的东西?”
“观察风暴的形成,需要合适的气压条件。”缪斯加尔德圣站起身,走到阿波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阿波罗。最高级的艺术,从来不是被动记录,而是主动介入,引导你的‘素材’走向你预设的、最具戏剧性的结局。这才是属于‘神’的创作。”
他看了一眼旁边冷汗未干的福克斯,“福克斯,协助好少爷。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新的声音,来打破这令人乏味的沉寂。”
缪斯加尔德圣离开了,留下的话语却如通种子,在阿波罗心中生根发芽。主动介入……引导结局……
阿波罗再次看向回响琴,眼中闪烁的光芒愈发危险。他不再仅仅记足于让一个观察者和记录者。他要成为作曲家,导演,不仅要谱写乐章,还要安排每一个“音符”的命运,让它们的碰撞、毁灭或升华,最终都服务于他那宏大而优雅的疯狂愿景。
“福克斯,”阿波罗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准备一下。是时侯,给塞勒涅一个……更真实的‘海螺’了。而关于那粒尘埃……”他顿了顿,“或许我们可以,‘无意中’让一些关于神之骑士团换防时间表的‘过时’情报,流入某些渠道。”
赋格曲的初稿已经完成,接下来,他要开始为这部残酷的交响乐,布置真正的舞台了。而舞台的序幕,将由希望与阴谋共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