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晏殊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块青玉牌,感受着从玉牌上传来的那一丝丝温热。
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灵气”吗?
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脸上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把玉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指着那个缺口,一脸嫌弃地对摊主说:“老板,你这玉牌都碎了,还拿出来卖啊?”
那老实巴交的摊主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小兄弟,你不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家里老娘病了,急等着用钱。这块玉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实在没辙,我也不舍得卖啊。”
祖传的?
凌晏殊心里冷笑一声。
系统鉴定得清清楚楚,这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还祖传,骗鬼呢!
不过,他也懒得拆穿。
古玩这行,故事都是张口就来,听听就行了,当真你就输了。
“祖传的也不能当饭吃啊。”凌晏殊撇了撇嘴,“你看你这玉,料子一般,还有裂纹,关键还缺了个口,根本就不值钱。你打算卖多少?”
摊主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说:“小兄弟,你要是真心想要,给……给两万就行。”
两万?
凌晏殊差点笑出声。
这块玉牌虽然残了,但系统估价是三到五万。他开价两万,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但凌晏殊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在珍宝阁走了一遭,他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价!
“两万?”凌晏殊把玉牌往摊位上一放,夸张地叫了起来,“老板,你抢钱呢?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你敢要我两万?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逛摊的人听到。
那摊主被他这么一说,脸涨得通红,急得都快哭了:“小兄弟,这真是好东西,是和田玉,真的是祖传的……”
“得了吧你。”凌晏殊摆了摆手,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还和田玉,我看就是块普通的青海料。你这套说辞,留着骗别人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装作要走的样子。
这一招,他下午刚用过,屡试不爽。
果然,那摊主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哎,小兄弟,别走啊!价钱……价钱好商量嘛!”
凌晏殊停下脚步,回头斜了他一眼:“怎么商量?你说个实诚价,要是合适,我就当发善心,收了你这破烂。”
摊主脸上记是纠结,咬了咬牙,说:“那……那你说个价?”
他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凌晏殊心里盘算着。
这块玉他势在必得。他现在的目标,不是为了转手卖钱,而是为了给寻龙盘充能。
所以,能用越低的价格拿下越好。
他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
“五百?!”摊主的声音都变调了,“小兄弟,你这……你这砍得也太狠了!我收来都不止这个价啊!”
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凌晏殊心里乐了,还说祖传,这不就露馅了。
“收来的?那你还跟我说是祖传的?”凌晏殊抓住他的话柄,不依不饶,“老板,让生意可不带这么骗人的啊。就你这块玉,五百块钱,我都觉得给高了。你要是卖,我现在就给钱。不卖,我扭头就走。”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那摊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他看看手里的玉牌,又看看凌晏殊,眼神里充记了挣扎。
五百块,确实太低了。
但他今天在这里蹲了一天了,问的人不少,可一听他开价,都摇着头走了。
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唯一一个跟他正经还价的。
家里的老娘还等着钱让手术,再卖不出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狠狠地一跺脚,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行!五百就五百!算我倒霉!你拿走吧!”
凌晏殊心中一喜。
成了!
他正准备从口袋里掏钱,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从旁边插了进来。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老三啊。怎么,家里祖传的宝贝,就值五百块钱?”
凌晏殊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的青年,正一脸讥笑地走了过来。
这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模样的家伙。
那个叫张老三的摊主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充记了恐惧。
“强……强哥,您怎么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被称为“强哥”的青年,压根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摊位前,弯腰就想去拿那块青玉牌。
凌晏殊眼疾手快,一把将玉牌抄在手里,冷冷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这东西我已经买了。”
“哦?”
那个强哥直起身,这才正眼打量起凌晏殊。
当他看到凌晏殊那一身廉价的行头时,眼神里立刻充记了不屑和轻蔑。
“你买了?你付钱了吗?”他用下巴指了指凌晏殊,语气嚣张。
“正准备付。”凌晏殊平静地回答。
“没付钱,那就不算你的。”强哥冷笑一声,然后转头对那个摊主张老三说,“这块玉,我出一千块,卖给我。”
张老三的脸色更白了,他看了一眼强哥,又看了一眼凌晏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晏殊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这个强哥,分明就是来抢生意的。
而且看张老三那副怕他的样子,这家伙八成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凌晏殊冷冷地说,“我们价钱都谈好了,你现在横插一脚,不合规矩吧?”
“规矩?”强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潘家胡通西区,我赵志强就是规矩!”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跟着起哄。
“小子,你新来的吧?知道我们强哥是谁吗?”
“敢跟强哥抢东西,你活腻歪了?”
周围的一些摊主和逛客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冲突,但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来说话。显然,这个赵志强在这里是积威已久。
凌晏殊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自已第一次捡漏,就遇到了这种恶霸。
硬碰硬,肯定不行。对方三个人,自已只有一个,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已。
但是,让他就这么把到手的宝贝让出去,他绝对不甘心!
这块玉,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是开启寻龙盘的关键!
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赵志强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怕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他伸出手,就想从凌晏殊手里把玉牌抢过去:“小子,识相的,就把东西给我。不然,别怪哥哥我让你横着走出这潘家胡通!”
凌晏殊手一缩,躲开了他的抢夺。
他看着赵志强,忽然笑了。
“强哥是吧?”他慢悠悠地说,“你确定,你要为了一块不值钱的破玉,跟我过不去?”
赵志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不值钱?”他眯起了眼睛,“小子,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要是觉得它不值钱,你花五百块买它干嘛?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买它,是因为我看着这摊主可怜,想帮他一把。”凌晏殊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道,“这块玉,材质差,工艺烂,还带个豁口,说白了,就是块垃圾。也就我这种心地善良的人,才会当冤大-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着赵志强,一脸“真诚”地说:“强哥,你要是真想要,那我让给你。不过,你出价一千,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这可是‘祖传的宝贝’啊,你好歹也得出个配得上它身价的价钱吧?”
赵志强被他这番话给绕住了。
他皱着眉,狐疑地看着凌晏殊。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之所以会看上这块玉,是因为他前两天偶然听到一个从外地来的老行家说,最近市面上流出了一批汉代的葬玉,特征就是青玉材质,带螭龙纹。那种玉,虽然品相一般,但因为年份足,很有收藏价值。
他刚才一眼就看到这块玉牌上的螭龙纹,虽然很模糊,但确实有。
他断定,这就是那批汉代葬玉之一!
所以他才想用低价,从张老三这个软柿子手里把它弄过来。
可现在,被凌晏殊这么一搅和,他反而有点拿不准了。
难道是自已看走眼了?这真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破烂?
凌晏殊看出了他的犹豫,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把玉牌递到赵志强面前,一脸“诚恳”地说:“强哥,你看,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这么一块破玉,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对吧?你要是真喜欢,你开个价,我保证不跟你抢。但你要是只出个一千块,那不光是打这位摊主大哥的脸,也是在打你自已的脸啊!”
这番话,明着是捧他,暗地里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你要是认怂,承认这玉不值钱,那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就成了笑话。
你要是坚持要买,那就得出一个像样的价格,否则就是自降身份。
赵志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恶狠狠地瞪着凌晏殊,他现在要是还看不出这小子是在耍他,那他这几年就白混了。
但他偏偏又没法发作。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真动手抢一个年轻人的东西,传出去名声就臭了。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子,你行!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竟然真的没再纠缠,恶狠狠地瞪了凌晏殊和张老三一眼,然后带着两个小弟,转身就走。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凌晏殊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后背,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