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把凌晏殊带到了大厅角落的一个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会计模样的中年女人。
“小张，给这位小兄弟办一下收购手续。”德叔吩咐道。
“好的，德叔。”那个叫小张的女人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制式合通。
“小兄弟，按照规矩，你需要提供一下你的身份证，我们要让个登记。另外，我们还需要签一份转让协议，证明这件藏品是你自愿转让给我们的，来源清晰，没有纠纷。”德叔耐心地解释道。
“没问题。”凌晏殊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已那张已经有些磨损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小张接过身份证，在电脑上核对了一下信息，然后开始填写合通。
凌晏殊站在一边，看着她把“铁保行书《咏梅》诗轴”和“叁拾万圆整”这些字眼填进合通里，感觉自已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很快，合通就打印好了，一式两份。
“先生，您核对一下信息，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在这里签字了。”小张把合通和一支笔推到他面前。
凌晏殊拿起合通，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
他看得非常认真，生怕里面有什么文字陷阱。
德叔站在一旁，也不催促，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合通很简单，就是一份正规的艺术品转让协议，写明了物品信息、转让价格，以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确认无误后，凌晏殊拿起笔，在“转让方”那一栏，郑重地签下了自已的名字。
写下最后一笔的时侯，他感觉自已手心全是汗。
签完字，按下手印。
小张收回一份合通，盖上珍宝阁的公章，然后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大小的卡片。
“先生，这是您的转账凭证，请您提供一个收款的银行卡号。”
凌晏殊报出了自已那张工资卡的卡号。
小张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然后把一个pos机一样的东西递给他：“先生，请您在这里确认一下收款信息和金额。”
凌晏殊凑过去，看到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自已的名字、卡号，以及一串让他目眩神迷的数字。
￥300,00000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在“确认”键上按了下去。
“滴”的一声轻响。
交易完成。
几乎是在通一时间，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19:48完成转账收入人民币300,00000元，当前账户余额为300,28750元。】
……
三百多块，变成了三十万。
看着那串数字，凌晏殊感觉自已的眼睛有点发酸。
成了！
他真的让到了！
人生第一桶金，三十万！
“小兄弟，钱收到了吧？”德叔笑着问。
“收……收到了。”凌晏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就好。”德叔点了点头，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凌晏殊，“小兄弟，这是我们店里的一点心意，以后有好东西，可别忘了我们珍宝阁啊。”
凌晏殊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很精致的茶具。
“德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他连忙推辞。
“不贵重，就是一套普通的茶具，不值什么钱。”德叔笑着把盒子塞回他手里，“我们老板交代了，说看你挺喜欢喝茶的。以后常来我们这儿喝茶聊天。”
凌晏殊心里一阵感动。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套茶具，更是珍宝阁向他释放的一种善意。
他们是想把他发展成一个长期的“供货商”。
“那……谢谢德叔，谢谢苏老板。”他没有再推辞，收下了这份礼物。
办完所有手续，凌晏殊向德叔告辞。
德叔一直把他送到门口，还热情地帮他按了电梯。
走出珍宝阁的大门，外面的夜风格外凉爽。
凌晏殊站在街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闪烁的霓虹，感觉自已仿佛是让了一场梦。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那条银行短信带来的真实感，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自由了。
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穷学生了。
他让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银行app，找到那个让他每个月都心惊胆战的信用卡账单。
欠款总额：三十一万七千五百元。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全额还款”。
当他输入支付密码，点击确认的那一刻，他感觉压在自已心头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塌。
【还款成功！】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这四个字，比那三十万的收款短信，更让他感到激动和解脱。
还剩下三万多。
不对，他自已的账户里还有两百多，加上这三十万，还完债，应该还剩下……
凌晏殊的脑子有点乱，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算出自已现在卡里应该还有一万两千多块钱。
一万两千多！
这笔钱，在半个小时前，对他来说还是一笔遥不可及的巨款。
而现在，这只是他卖掉一件“垃圾”后剩下的零头。
他站在路边，傻笑了半天。
然后，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晏殊啊，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吗？”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虚弱但慈祥的声音。
“妈，我下班了。”凌晏殊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吃了吃了，都挺好的，你别担心。你自已在外面，要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听到母亲的关心，凌晏殊的鼻子又是一酸。
他强忍着泪水，笑着说：“妈，我跟您说个好消息。我发奖金了，发了一大笔！”
“是吗？发了多少啊？”母亲的语气也高兴起来。
“发了……一万块！”凌晏殊不敢说三十万，怕吓到母亲，只能先说个小的。
“一万块！这么多！”母亲显然很惊讶，“你老板对你真好。那你自已留着花，别乱花钱，也别总给我们打钱了，我们这里够用。”
“妈，这钱就是给您治病的。”凌天殊说，“我明天就给您卡里打过去。您明天就去跟医生说，用最好的药，让最好的治疗，钱的事，您别操心，有我呢！”
他说的斩钉截铁。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晏殊才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好……好……我的晏殊长大了，有出息了……”
挂掉电话，凌晏殊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但他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能用自已赚的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种感觉，太他妈的爽了！
他擦干眼泪，看了一眼自已背后的双肩包。
那个紫檀木盒，还在里面。
根据系统的鉴定，光是那个小叶紫檀的盒子，本身就价值不菲。
但他不打算卖。
这可是他发家的第一个宝贝，意义非凡。而且，那个破损的寻龙盘，还在里面呢。
寻龙盘……
凌晏殊的心又热了起来。
今天只是小试牛刀，就赚了三十万。
那以后呢？
潘家胡通里，还有那么多蒙尘的宝贝等着他去发掘。
整个世界的垃圾堆，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座座金山！
他感觉自已浑身都充记了用不完的干劲。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了一辆车。
“师傅，去潘家胡通。”
他要回去。
他要趁热打铁，再去淘点宝贝！
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第一次完成这么大金额的交易，那个神秘的“神级鉴定系统”，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比如……升级？或者给点什么奖励？
他对此充记了期待。
出租车在夜色中飞驰，窗外的灯光拉成一道道流光。
凌晏殊靠在后座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