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不会在弄丢你了 > 第一章

林锦回到她和岳听松的家里时,看见一个女人身穿黑丝吊带走出来,身影随着走动勾勒出曼妙的胴体。女人媚眼如丝,一看就是经过一番云雨的滋润。
她走到林锦跟前说:阿锦姐姐,岳哥哥最近是不是没有交公粮都快折腾死我了!
林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岳先生的口味怎么变得越来越差了这种靠整容的货色你也下得去嘴千人骑万人跨的东西你也不怕得病
岳听松从房间里走出来,衬衫纽扣松了三颗,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林锦一眼,语气淡漠:离婚协议签了吗房子车子还有一千万的存款,够买你这两年的时间了吧!他转向那女人,声音柔和了些,妍儿,你先去车上等我。
年轻女人得意地瞥了林锦一眼,扭着腰离开了。
相对无言。林锦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递给岳听松时,指尖微微发颤,但很快稳住了。
这套房子别卖,依旧是你的名字,另外那一套随你处置。岳听松接过协议,看也没看就转身走向门口,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浪费。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林锦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玄关处那张照片上——高中毕业那天,岳听松搂着她的肩膀,笑得像个抢到了全世界最甜糖果的孩子。
谁能想到,十年后的今天,糖果化了,只剩下黏腻的残渣。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指尖触到一个硬物。是一枚纽扣,岳听松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掉的,也不知他是否会在意。
林锦捏着那枚纽扣,思绪飘回了十二前。
初秋的南城,十五岁的林锦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岳家气派的大门前。她刚经历父母双亡的剧痛,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的娃娃,眼神空洞。
岳父摸着她的头,声音哽咽: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听松就是你哥哥。
彼时的岳听松站在父亲身后,一脸不耐烦。他刚从一场斗殴中回来,嘴角还带着淤青,校服随意搭在肩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爸,你把我当保姆啊他嗤笑一声,目光在林锦身上扫过,就这豆芽菜,在学校别给我添乱就行。
岳听松在学校是怼天怼地的学霸,也是让校领导头疼的校霸。成绩稳居年级第一,打架也同样出色。林锦转学来的第二周,他就因为食堂阿姨打饭手抖而带头砸了食堂,被罚扫操场一个月。
巧合的是,老师偏偏安排林锦成为岳听松的同桌,岳父还特意嘱咐林锦看着听松别在学校打架。
岳听松一开始根本不搭理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妹妹。直到那天放学后,他在小巷里被五六个人围住。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手里拿着棍棒。岳听松虽然能打,但面对人数优势,渐渐落了下风。
林锦原本躲在拐角处偷看,当看到一个混混突然掏出小刀刺向岳听松后背时,她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刀锋划破她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岳听松回头看见林锦流血的手臂,眼神瞬间变了。
那天,林锦第一次见识到岳听松真正发狠是什么样子。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几分钟内就把所有混混打趴在地,然后背起她就往医院跑。
你傻啊那刀要是捅到要害怎么办在医院走廊,岳听松对着缝针的林锦低吼,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从那以后,林锦正式被岳听松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英语烂透了,你帮我补补。某天放学后,岳听松把零分的英语试卷拍在林锦桌上,作为交换,我教你数理化。
林锦看着那张全是红叉的试卷,小声问:你明明都会,为什么不写
岳听松歪头看着她,突然笑了:以前觉得没意思。现在嘛...有你在,好像有点意思了。
夕阳透过教室窗户,在他睫毛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一刻,林锦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发了芽。
岳听松说到做到。他耐心帮林锦补习弱科,而林锦的英语辅导方式却很特别——她要求岳听松每天用英语写一张小纸条给她,内容不限。
第一周,纸条上只有简单的Good
morning。
第二周,变成了Your
smile
is
nice
today。
第三个月,已经能写出I
look
forward
to
seeing
you
every
morning这样完整的句子。
高中三年,岳听松的英语从零分冲到接近满分,而林锦的数理化成绩也稳步提升。他们成了学校里一道奇特的风景线——校霸学霸和安静少女形影不离。
高考前夜,岳听松把林锦约到学校天台。夜空繁星点点,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我要去北京读大学,他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跟我一起去。
林锦低下头:我的分数可能不够...
够的,岳听松语气坚定,我已经帮你查过了,你的分数能上北外。我在清华,离你不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枚精致的纽扣项链——和他常穿的那件白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一模一样。
听说日本有个传统,毕业时男生会把制服上第二颗纽扣送给喜欢的人,因为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他罕见地有些紧张,这个,你愿意收下吗
林锦抬头,撞进他深情的目光里。那一刻,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她只是轻轻点头,任由他为她戴上项链。
冰凉的纽扣贴在她的皮肤上,很快被体温焐热。
大学毕业第二年,他们结婚了。岳听松已经崭露头角,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林锦则成为一名翻译,过着相对自由的生活。
婚后的前几年,岳听松无论多忙,都会记得他们的每一个纪念日。他会在出差时每天打电话回家,会在清晨为睡梦中的林锦掖好被角,会耐心地为她扣好每一颗衬衫纽扣。
为什么总让我帮你扣纽扣林锦曾经问过。
岳听松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因为这样,我就能感受到你的指尖偶尔触到我的皮肤。那种感觉,像是被小心翼翼珍爱着。
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岳听松的生意越做越大,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从最初的电话报备,到后来的短信通知,最后连消息都懒得发。
林锦尝试过沟通,但岳听松总是一句忙就打发了。她安慰自己,这只是阶段性的,等公司稳定了就会好转。
直到一个月前,她在他的衣领上发现了一抹口红印。那天晚上,她拿着证据质问他,岳听松却只是冷冷地说:
林锦,我们离婚吧。两年了,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
如今,捏着手中这枚不知何时掉落的纽扣,林锦苦笑出声。那枚象征着最靠近心脏的纽扣项链,早已被岳听松在某次争吵中扯断,不知所踪。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锦的回忆。是她熟悉的律师号码。
林小姐,岳先生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不过他附加了一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什么条件
他希望您保留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以及...他想见您最后一面,说是有东西要还给您。
林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诉他,房子我接受,见面就不必了。
挂断电话后,林锦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不想在这个充满回忆的牢笼里多待一秒。林锦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份刚刚拿到的孕检报告单还在口袋里,薄薄一张纸却似有千斤重。
一个半月。正是在岳听松开始变得冷漠疏远之前,他们最后一次温存的结晶。
她原本预约了今天下午的手术。坐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等待叫号时,林锦盯着墙上无痛人流的广告牌,感觉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173号,林锦。护士机械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站起身,走向手术室门口,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当门打开,她看到里面冰冷的器械和医生漠然的表情时,一阵恐慌突然攫住了她。
对不起,我不做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此刻站在这个曾经充满爱意的家中,林锦摸着口袋里那份决定她与岳听松最后联系的报告单,心如刀绞。
第二天,林锦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将岳听松给她的那张存有一千万的银行卡放在客厅茶几上。她只带走了自己的积蓄和几件随身物品,还有那枚不知何时从岳听松衬衫上掉落的纽扣。
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装满甜蜜与痛苦的房子,轻轻关上门,没有回头。
同一天下午,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岳听松正在主持会议时突然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岳总您没事吧助理注意到他的异常。
岳听松勉强摆手,想说继续,却突然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快叫救护车!
医院抢救室外,岳父岳母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终于走出来,面色凝重。
岳先生是脑动脉瘤破裂,情况非常危险。国内目前能做这个手术的专家不多,我建议立即转往国外治疗,我们已经联系了瑞士的一位顶尖专家。
成功率有多少岳父声音颤抖。
医生沉默片刻:如果不做手术,生存率几乎为零。手术的话...百分之三十。即使成功,也可能会有后遗症,包括记忆丧失。
岳母瘫倒在丈夫怀里。
当晚,岳听松被紧急送往机场,搭乘医疗专机飞往瑞士。手术持续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好在最终成功,但他陷入了长达两周的昏迷。
当他终于醒来时,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眸变得迷茫而空洞。
我在哪里你们是谁他看着守在床前的父母,语气陌生而困惑。
主治医生将岳父母请到一旁:手术很成功,但血块压迫到了海马体,导致逆行性遗忘。他可能失去了大部分甚至全部记忆。强行让他回忆过去会引起剧烈头痛,甚至危及生命。我的建议是...不要刻意刺激他想起过去。
岳母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茫然的脸,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那就让他重新开始吧。抹去所有过去的痕迹,包括...林锦。
与此同时,林锦在一座南方小城安顿下来。她用积蓄开了一家小小的英语培训机构,白天教孩子们英语,晚上则对着窗外发呆。
孕吐开始频繁起来,她常常在课堂上突然跑进洗手间干呕。有经验的女同事悄悄问她:林老师,你是不是有了
林锦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终于不再否认:四个多月了。
孩子爸爸呢
他不在了。林锦轻声说,这话既非谎言也非全部真相。
她决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每当夜深人静,她会拿出那枚纽扣,轻轻贴在肚子上,仿佛这样就能让孩子感受到父亲的存在。
宝宝,你的爸爸曾经是个英雄,她低声对着肚子说,他只是...迷路了。
在瑞士康复中心,岳听松正在物理治疗师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商业本能似乎已经刻入骨髓。在阅读财经报纸时,他总能迅速抓住关键,提出犀利见解。
岳先生,您真是天生的商人。治疗师感叹道。
岳听松皱眉:我感觉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每次他试图深入思考,剧烈的头痛就会袭来。
别强迫自己,医生叮嘱,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也可能永远不会。顺其自然吧。
半年后,岳听松基本康复,返回国内重新接管公司。他依然是那个商业奇才,但变得更加冷峻沉默。岳父母小心翼翼地抹去了所有关于林锦的痕迹——家里的照片、纪念品,甚至公司里认识林锦的老员工都被调往外地分公司。
只有岳听松偶尔会在深夜惊醒,感觉自己手心应该有什么东西——一枚纽扣一段丝线但具体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阵心悸和空虚。
林锦的预产期临近了。她的英语培训机构逐渐走上正轨,招了两个老师帮忙,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准备迎接新生命。
一个雨夜,她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本压在箱底的相册——那是她偷偷留下的唯一关于过去的纪念。翻开第一页,就是高中时代的岳听松,穿着白衬衫,扣子松了两颗,笑得张扬不羁。
就在这时,宫缩突然开始。
宝宝,你要来了吗林锦忍着痛,打电话给帮她代课的老师,小张,我可能要生了,能送我去医院吗
去医院的路上,大雨倾盆。林锦紧紧抓着那本相册,另一只手捏着那枚纽扣,仿佛它们是她的护身符。
同一时刻,岳听松的车正停在红灯前。他刚从一场商业晚宴中离开,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他的目光无意间瞥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扶着一个孕妇上了出租车。
那个侧脸...让他心头莫名一紧。
李助理,跟上那辆出租车。他鬼使神差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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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总,您接下来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取消它。岳听松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前方的出租车,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只觉得必须这么做。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雨夜中穿行,最终都停在了同一家医院门口。
岳听松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扶着孕妇匆忙走进急诊室,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在走廊转角,他与正推着轮椅过来的护士擦肩而过,不小心撞掉了轮椅上的物品。
对不起。他弯腰帮忙捡起,手指触碰到一本湿漉漉的相册。
相册摊开在地,页面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白衬衫纽扣松了两颗,笑容桀骜不驯。
岳听松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分明是年轻时的自己。
他猛地抬头,看向相册的主人——正是那个让他莫名追随而来的女子。此刻她正因阵痛而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瞬间,岳听松的头痛剧烈袭来,但伴随着疼痛,一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一个女孩为他挡刀的身影,教室里交换的英语纸条,天台上的星空,还有...一枚纽扣项链。
你...他艰难地开口,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们...认识吗
林锦怔怔地看着他,腹部又是一阵剧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护士急忙推着她往产房去。
岳听松下意识地追上去,却被护士拦住:先生,产房不能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后,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本湿漉漉的相册。
产房门关上的一刻,岳听松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某个声音在呐喊——
不要走!
产房外的相遇像一道闪电,短暂却撕裂了夜空。岳听松握着那本湿漉漉的相册,头痛欲裂,被闻讯赶来的父母紧急送医。
记忆正在恢复,但过程会很痛苦。医生对岳父母说,强烈的情感刺激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并发症,甚至可能导致二次出血。
岳母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儿子。
当岳听松醒来时,零碎的记忆片段仍在脑海中翻滚。他抓住母亲的手:那个孕妇...她是谁我认识她,很重要,对不对
岳父沉声道:听松,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
我要见她。岳听松坚持道,却又因一阵剧痛而皱紧眉头。
岳母叹了口气,走出病房。半小时后回来,轻声说:那位女士已经转院了。她留下话...不想见到你。
岳听松眼中闪过失落和困惑,但剧烈的头痛让他无法深入思考。在父母的劝说下,他最终同意回到老家静养。
这一走,就是两年。
———
南方小城里,林锦的英语培训机构已经小有名气。她将机构命名为纽扣英语,招牌上是一枚精致的纽扣图案。
两岁的岳念松正在教室里蹒跚学步,他的眼睛像极了岳听松——明亮而倔强。小家伙已经能咿咿呀呀地说些简单的英文单词,展现出惊人的语言天赋。
林姐,外面有位女士找你,说是旧识。助理小张探头进来说。
林锦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徐妍,那个曾经穿着黑丝吊带从她家走出来的女人。
林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徐小姐,这里不欢迎你。
徐妍却不像两年前那般妖娆张扬,她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眼神里带着歉意。
阿锦姐姐,我能和你谈谈吗五分钟就好。她顿了顿,补充道,是关于听松的。
听到那个名字,林锦的心猛地一紧。她示意小张带念念去隔壁房间玩,然后冷冷地对徐妍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徐妍深吸一口气:首先,我得道歉。两年前那天,我和听松什么都没发生。他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
林锦冷笑:演技可真不错。
他不得不这样!徐妍急切地说,听松查出脑动脉瘤,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来,又担心如果他走了,你和孩子会一无所有。
林锦愣住了:什么...意思
岳母不是听松的亲生母亲,你知道吗
林锦摇头。岳听松从未提过这件事。
听松的生母在他十岁时就去世了。现在的岳母是他父亲第二年娶的,后来还生了个儿子。徐妍解释道,听松担心如果他走了,岳母会把所有财产留给她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必须提前把大部分财产转移给你——但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能让岳母怀疑是故意的。
林锦的手开始颤抖:所以他故意刺激我,让我恨他,然后提出离婚...
对,那套房子、车子和一千万,都是他能安全转移的最大数额。如果他直接赠予,岳母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追回。徐妍眼中含泪,他甚至连我都瞒着,直到手术后失忆,我才从岳父那里得知真相。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林锦的声音哽咽。
岳父一直阻止我说出真相,他担心听松恢复记忆后会再次受刺激。但两个月前,我听岳父说听松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他经常头痛,梦里喊你的名字。徐妍从包里拿出一枚纽扣项链——正是当年岳听松送给林锦的那条,这是听松手术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他不在了,就找机会还给你。他说...这颗纽扣里藏着他最真实的心跳。
林锦接过项链,纽扣在她掌心冰凉却沉重。
就在这时,念念摇摇晃晃地跑进来,举着一本图画书:妈咪,read!
徐妍看着孩子,倒吸一口气:天啊,他简直是听松的翻版...
林锦抱起儿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对徐妍说:告诉我,听松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徐妍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困住林锦两年的心锁。她看着怀中与岳听松如出一辙的儿子,终于明白那些冷漠与伤害背后,藏着她从未想象过的深情与牺牲。
他最近挺难的,岳父病危,他一边照顾岳伯伯一边防止岳母把财产转移。经常头疼。徐妍轻声补充道。
林锦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会回去见他的,也谢谢你告诉我事情真相。
送走徐妍后,林锦一夜未眠。她整理着两年来的点滴——那些她以为被背叛的伤痛,原来都是岳听松用生命演绎的保护。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时,她已做出决定。
小张,我要出差几天,机构就拜托你了。她打电话给助理,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
北城的岳家老宅里,气氛凝重。岳父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岳听松守在床边,手指按压着发痛的太阳穴。这些天来,记忆碎片不断涌现,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但他强忍着,处理着公司事务和父亲的病情。
听松,你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我看着。继母推门进来,语气关切但眼神闪烁。
不用了,我陪着爸。岳听松没有抬头,继续审阅文件。他知道继母正在暗中转移资产,必须时刻警惕。
夜深人静时,岳父忽然清醒片刻,虚弱地握住儿子的手:听松...爸爸对不起你...和林锦那孩子...
岳听松的心猛地一跳:爸,您记得林锦
一直记得...你阿姨她...岳父话未说完,又陷入昏睡。
头痛再次袭来,岳听松踉跄着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某个遥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高中天台,星空下,他为一颗纽扣穿过红线,戴在一个女孩纤细的脖颈上。
阿锦...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这么晚会是谁岳听松疑惑地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梦中无数次出现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牵着一个小男孩,孩子的眼睛在月光下明亮而熟悉。
听说你经常头疼,林锦轻声说,从衣领里掏出那枚纽扣项链,我来还你这个,医生说它或许能缓解。
岳听松怔怔地看着她,又看向那个孩子。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但这次伴随着潮水般涌来的记忆——教室里交换的纸条,为他挡刀的身影,婚礼上交换的誓言,还有医院里他残忍地说出离婚二字时她眼中的破碎...
阿锦...他踉跄一步,扶住门框,我们的...孩子
林锦点头,推了推小男孩:念念,叫爸爸。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岳听松,奶声奶气地叫了声:Papa
这一声爸爸如同最后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岳听松蹲下身,将孩子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无声滑落。
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一些...对不起...
林锦也蹲下来,三人相拥在月光下的门口。她轻声道:徐妍都告诉我了。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独自承担一切
岳听松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爱意:我不能让你和孩子面对风险...如果我手术失败...
你成功了,我们白白浪费了两年时光。林锦握住他的手,听松,无论未来如何,我们要一起面对。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母慌张地跑下来:听松,你爸他...情况不好了!
岳听松立即起身冲向楼上,林锦牵着念念紧随其后。
病房里,岳父呼吸急促,看到进来的岳听松和林锦,尤其是他们牵着的小男孩,眼中突然有了光彩。
爷爷...念念稚嫩的声音让老人嘴角微微上扬。
岳父艰难地抬手,岳听松立即握住。老人用尽最后力气说:保护好...你的家...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继母的方向。
当晚,岳父安详离世。
葬礼结束后,岳听松的头痛奇迹般地减轻了。在律师见证下,岳父的遗嘱被公开——所有财产明确留给岳听松及其直系后代,继母只能得到法律规定的最低份额。
你早就知道继母愤怒地质问岳听松。
爸手术前就修改了遗嘱,他始终知道你想要什么。岳听平静地说,看在爸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试图转移资产的行为,但请你离开岳家。
继母愤然离去后,岳听松转身看向林锦和正在地毯上玩耍的念念。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为母子二人镀上一层金边。
医生说我的记忆会慢慢恢复,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他走到林锦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纽扣项链,我弄丢过你一次,不想再弄丢第二次。阿锦,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是因为我们有孩子,而是因为我爱你,从未停止过。
林锦眼中泛起泪光,她拉起岳听松,将项链放在他掌心:先帮我戴上吧。这次,别再用扯断的方式取下来了。
岳听松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纽扣垂落在她心口的位置。他低头轻吻那枚纽扣,如同亲吻最珍贵的宝藏。
不会了,这次我会用一辈子来守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