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几千公里外,私人医院里。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将针头扎进女人的手背,缓慢将药剂推了进去。
闻霜眠皮肤惨白,扎针留下的青紫和触目惊心的疤痕十分醒目,医生拔出针后,皱着眉动作轻柔的给她揉了揉血管。
“手术后24小时要重点观察数据,如果72小时还没醒,或许有其他状况,马上联系我。”
“她身上还有很多旧伤,你们护理也小心一点。”
男人声音低沉,仔细交代身后的护士。
许是外界声音的刺激,病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
站成一排的小护士指着她说,“贺医生,她好像要醒了!”
贺骋脚步一顿。
他折返走上前,就在此刻,病床上的闻霜眠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贺骋见状,低声朝着身后的人开口,“你们都先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们。”
护士点了点头,很快,一群人轻手轻脚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身上的麻药还没散完,闻霜眠刚清醒过来,还有些恍惚。
她呆呆地望着转过头,泛白地视线仿佛隔了一层膜,模糊地视线中,病床边站着高大修长地白色身影。
无声地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渐渐地清晰,那个白色人影变得具体。
手术前地回忆也一点一点填满了大脑。
她想起来,她已经来到了新的国家,新的环境。
和律师沟通中她知道,苏晓情终于被处理了。
那个无数次算计她的女人终于得到了该有的报应,她所有的算计,从前的被迫忍也没有白费。
商家权势太大,她只有消失,从此和他们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才是她唯一的自保方式。
听到苏晓情被判刑,商珩野坠海入院的事情,闻霜眠的心结结束,她松下了一直吊着的气,身体透支到极致,当场在路上晕倒,最后被好心路人送到了医院。
她被安排住院,做检查,换药,治疗。
住院半个月,她发现自己患上了惊恐症。
害怕楼梯,害怕单独空间,害怕火焰,害怕人靠近。
每个晚上,还会被噩梦惊醒。
噩梦里她总被关在出不去的电梯,火焰不断追赶的房间,还有医生拿着冰冷的手术刀刨开她的皮肤。
夜夜被梦惊醒,她最后实在受不,预约了心理医生,接受专业的心理疏导。
就在来往医院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贺骋。
她的大学同学。
也是她一直找的,能帮她做修复手腕手术的人。
那天,两人在医院走廊相遇。
男人戴着口罩,肤色冷白,藏在眼镜下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神,瞳孔偏棕色,看起来冷漠有距离感。
可对视的瞬间,闻霜眠只觉得熟悉与兴奋。
她和贺骋从大学起就是同专业,同实验室的并列第一,所有的比赛,不是并列第一,就是第一第二的差别。
她们的互相欣赏,都当对方是可敬的对手。
大学期间他们能疯狂卷成断层的高度,都有对方一半的功劳。
但在某一天,商珩野看见她们从同一个手术室出来,商珩野表现出对他非常厌恶,也不让她多和他接触。
一开始她并没有理会,只觉得他想太多。
但是后来,就在她接受商珩野告白的那一天,她慢慢和他减少联系。
再后来,好像就听说他出国留学了。
断联了许多年,在她手出问题,尝试和他联系手术的事情时,却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
她手机里关于他的联系方式全部被删除,通过其他渠道去打探的消息,中间就像有人阻拦一样,每当她找到一点线索,下一刻就被人处理掉了。
她还以为是贺骋不愿意和她联系。
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在异国遇见。
跟着他进入办公室。
刚坐下。
贺骋看着她,轻声说了句。
“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