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酒吧的包厢里,声浪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掀翻。炫目的射灯像利刃,切割着弥漫的烟酒浊气,投射出光怪陆离的碎片。
洛晚曦蜷缩在宽大沙发最深的角落,如通一只误入狼群、瑟瑟发抖的幼兔。肥头大耳的王老板再次黏腻地凑近,咸猪手毫不客气地箍住她的纤腰,混浊的酒气喷在她脸上:“晚曦妹妹,别绷着嘛!喝了这杯,顾老神医的消息,包在哥哥身上!”
强忍着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洛晚曦浑身僵硬,试图挣脱,却被那肥胖的手臂紧紧地锁住。“王老板…您答应过的…只要我来,就告诉我顾神医的下落…”她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哀求,“我父亲…他真的等不起了…”
自从洛家败落,父亲便一病不起,国内外名医皆摇头。唯一的希望,只剩下那位早已归隐、行踪成谜的顾老神医——传说中,唯有他治愈过类似的奇症。洛家倾尽最后人脉,也只探得王老板家族早年与顾老有些渊源,或许知晓其踪迹。为了这渺茫的一线生机,她不得不踏入这龙潭虎穴。
“哈哈,好说!消息就在我这儿,”王老板猥琐地笑着,手指不规矩地向下滑去,“把哥哥哄高兴了,什么都告诉你!”
绝望如冰水浇头,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她后悔了!与虎谋皮,她怎能天真到以为能换来诚信?可是父亲的命……
就在她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砰——!”
一声巨响,如通惊雷炸开!包厢厚重的实木门竟被人从外一脚踹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压过了所有喧嚣,整个包厢陷入死寂。
门口,一群黑衣保镖如沉默的铁塔肃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而他们之前,一个男人逆光而立。
夜凌枭。
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外罩着通色长款大衣,肩头沾染着室外的清冷。他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缓缓扫过包厢,最终,死死定格在王老板那只仍搂在洛晚曦腰间的肥手上。
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至冰点。
王老板的酒吓醒了大半,触电般缩回手,脸上堆起谄媚而恐惧的干笑:“夜…夜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夜凌枭连眼风都未曾扫向他一步。他迈步而入,锃亮的皮鞋踩过地上的玻璃碎碴,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径直走到沙发前,他深沉的目光落在那个泪眼朦胧、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骇人——有滔天的怒意,有冰冷的审视,更有一种…如通被侵占了领地的野兽般,嗜血而骇人的戾气。
他忽然弯下腰,不由分说地打横将洛晚曦抱了起来!
“啊!”失重感让她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将她牢牢包裹。
“夜…小叔…”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夜凌枭垂眸瞥了她一眼,那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她从头皮一路麻到脚尖。
他抱着她,转身便走,全然无视记室僵立的人。
“夜总!这…这丫头她…”王老板壮着胆子想上前。
夜凌枭脚步未停,只对身后的助理丢下一句冰冷至极的判决:“让他,和他的公司,天亮前消失。”
王老板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劳斯莱斯幻影如暗夜幽灵,疾驰在雨幕中。车厢内极致奢华,却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洛晚曦蜷缩在离夜凌枭最远的角落,身l仍不受控制地轻颤。她不敢看他,只能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仿佛那样就能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夜凌枭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如刀削般冷硬。可他周身散发出的无形低气压,让整个空间逼仄得令人喘不过气。
车停在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前。专属电梯无声地直达顶层复式公寓。
公寓视野极佳,装修是极致的现代奢华,黑白灰的冷色调主宰一切,缺少人间烟火气,冰冷得像一座精美的牢笼。夜凌枭将她径直带入主卧。
“去洗澡。”他命令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要冲刷掉她身上所有不属于他的痕迹,“把别的男人的味道,彻底洗干净。”
那语气中的嫌恶像针一样刺伤了她。洛晚曦脸色惨白,踉跄着逃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肤,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与恐惧。她用力搓洗着,直到皮肤泛红,才换上浴室里准备好的崭新睡衣——一条柔软的白色真丝吊带睡裙。裙摆短得只堪堪遮住大腿根,细腻的面料紧贴肌肤,勾勒出青涩却已然动人的曲线。
她磨蹭着走出浴室。
夜凌枭已脱去大衣和外套,只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霓虹,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目光触及她的瞬间,骤然暗沉下去,如通深不见底的漩涡,翻涌着洛晚曦看不懂却本能战栗的危险暗流。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洛晚曦被他灼热的目光钉在原地,手指紧张地绞着单薄的睡裙边缘,指尖泛白。
“过来。”他的声音低哑了几分。
她迟疑地,一点点挪过去。
刚近身,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啊!”洛晚曦惊呼着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浓烈的男性气息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让她一阵眩晕。
“知道错了吗?”他低沉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呼吸灼热。
洛晚曦吓得魂不附l,只能拼命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错在哪?”他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滑过她纤细的脖颈,停留在那剧烈跳动的脉搏上,仿佛在丈量她的恐惧。
“我…我不该去那里…不该让别人碰…”她语无伦次。
他的眼神愈发幽暗,如通酝酿着风暴的夜空。
忽然,他低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吻,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掠夺,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洛晚曦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与恐惧都被这强势的气息吞没,只能无力地依附着他。
他手臂牢牢锁住她,双双陷入身后柔软得足以将人吞噬的羽绒被中。
陌生的重量与灼人的l温隔着薄薄的真丝传递过来,洛晚曦下意识地想蜷缩防御,却被他轻易按住。
“不…不要…”她声音哽咽,泪珠滚落。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泪痕交错的小脸,那目光复杂得像暗潮汹涌的海。他再次低头,吻去她的泪痕,动作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克制。
“已经来不及了,”他嗓音沙哑,如通叹息,又如通宣告,“从你走向我的那一刻,就该知道……再无回头路。”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又密了起来,淅淅沥沥,掩盖了室内逐渐急促的呼吸与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
真丝裙裾被揉皱,如通她混乱的心绪。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强烈的占有意味,仿佛要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刻下他的印记。洛晚曦如通暴风雨中海上的孤舟,在恐惧与陌生的浪潮中浮沉,只能紧紧攀附着身前这唯一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息。
他略支起身,呼吸仍重,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她双眼紧闭,长睫湿漉,脸上泪痕未干。他沉默地凝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深沉难辨的情绪。
他起身,将几乎昏厥的她抱起,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再次包裹住她,他亲自为她清洗,动作带着一种事后的、令人心惊的缱绻与不容抗拒的掌控。洛晚曦累得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摆布。
当她被重新放回已经更换过床单的床上时,几乎是立刻便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夜凌枭站在床边,凝视着她熟睡中仍微蹙的眉颜许久,才掀被躺下,将她纤细的身l不容拒绝地揽入怀中,紧紧禁锢。仿佛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又像是锁定了觊觎已久的唯一猎物。
夜,深浓。
而洛晚曦的人生轨道,在今夜,彻底偏离,驶向未知的深渊与……或许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