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空，还来不及悲伤就看见江颂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傅月笙，你还有完没完，我说了不想看见你，不会原谅你，不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挽不回我的心，我们已经结束了。”
江颂决绝的话让傅月笙心都在滴血，他知道他再也唤不回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颂了。
可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调查母亲的死因如此，挽回阿颂也是，他绝不轻言放弃。
他捂着心口乞求，极尽卑微，再没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模样。
“阿颂，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别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哪怕让我跟在你身边做个保镖我也甘愿。”
“保镖？”江颂嗤笑一声：“你也配？”
“只要你肯留下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傅月笙疯狂点头。
江颂蹲下去拔出了插在他心口的匕首：“既如此那就取尽五盏心头血丢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吧。”
傅月笙眼中毫无波澜，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我绝无怨言，甚至连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他的话让江颂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也只是一瞬。
随着第四盏心头血被取出，傅月笙的双眼已经失焦，甚至连江颂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第五盏的时候江颂站了起来：“这最后一盏我就不取了，全当还你当初的恩情了，以后我们不思不念，再不复相见。”
说完就向一旁的保镖招手：“送他回去。”
“不要，阿颂”
傅月笙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被抬出大厅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清明。
他看见江颂走向祝天意，二人在神父和众人的见证下宣誓。
那幸福的笑容让他着迷，曾几何时他也曾见过她天真烂漫的笑容，只是如今她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他又被保镖丢到了大街上，此刻的他宛如一条丧家犬。
他眼里茫然一片，失去江颂后他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
他看着过往的人喃喃自语：“阿颂没有了，家也没有了。”
意识不清的他，手里始终握着江颂送他的平安扣和那瓶乌骨散。
一群混混盯上了他。
他们把他摁在地上，试图抢走他视作珍宝的东西。
可他紧紧握着不松手，哪怕被混混碾碎了手骨他也不肯放。
他知道，那是江颂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可他藏得越紧，混混越是觉得珍贵。
他们凶残的切断了他的手筋，一声哀嚎后，他们终于得逞了。
兴冲冲的打开，却无比失望。
“一堆破烂也值得你拼死相护？”
“还给我，那是我的命。”
混混笑了：“学两声狗叫，大爷我心情好了就还给你。”
从小娇生惯养的傅月笙哪受过这种屈辱，他冲上去和混混扭打了起来。
可他已经油尽灯枯，混混人多势众，他只有挨打的份。
混混们打累了，觉得乏了，终于放过了他。
离开前他们掰断了他的平安扣，把乌骨散撒进了他的心口，最后还把他丢进了臭水沟。
傅月笙握着断裂的平安扣放弃了挣扎，“阿颂，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了。”
烟雾缭绕，他心口处慢慢变黑，感受着身体异样的变化，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少爷，少爷！”
再睁眼，管家王叔站在他眼前。
“王叔？”
王叔拉开了车门：“少爷，到家了，夫人已经在客厅等你了。”
夫人？
他看了眼手中完好无损的平安扣，快步朝客厅跑去。
推开门，江颂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颂！”
他颤抖着出声。
听到动静，江颂激动的奔向他。
“月笙，你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我挑的婚纱，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看？”
再见江颂，傅月笙异常珍惜，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语言神态，他一秒都舍不得错过。
江颂还在喋喋不休，这一幕让傅月笙觉得很不真实。
“这难道就是阿颂所说的另一个世界吗？”
见他发愣，江颂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
“那我说的什么？”
“我爱你，阿颂。”
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但这是傅月笙此刻最想说的话。
江颂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却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我们下个月结婚，你不会是出一趟差就在外面有了人，想悔婚吧？我喜柬都已经发出去了。”
傅月笙连忙哄她：“不悔，能娶阿颂是我求遍万千神佛才得来的机会，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更会好好珍惜阿颂。”
江颂被他三言两语哄好：“那就好。你挑挑看，那一件好看。”
傅月笙痴痴看着她：“阿颂穿什么都好看。”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无论是不是幻境。
傅月笙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开，生怕她随时会消失。
看着江颂笑颜，傅月笙情不自禁：“阿颂，我永远爱你，我们永永远远都不会分开了。”
江颂笑得甜蜜：“永远不分开。”
半梦半醒间，傅月笙看着江颂的笑颜，落下了一滴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