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公寓404我的邻居非人 > 第七章: c室门前的抉择

电梯刺耳的“滴滴”警示音像一把锤子,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门正在缓缓闭合,要将我与外面弥漫着腐臭和回荡着诡异撞击声的三楼走廊隔绝开来。
走?还是留?
留下,意味着安全返回四楼,回到那个至少暂时熟悉的囚笼,但对真相的渴求和对“救我”二字的责任感将永远折磨我。离开,则意味着主动踏入一个让张阿姨都忌惮的、明显更加危险的未知领域。
那“咚……咚……咚……”的沉闷声响,如通某种来自深渊的心跳,穿透门板,敲击在我的鼓膜上,也敲击在我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的最后一刹那,求生本能和对答案的渴望猛烈碰撞,最终后者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胜出。我猛地伸出手,卡住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
门受到阻碍,不情不愿地再次滑开。
腐臭的气息更加浓郁地涌入轿厢,几乎令人作呕。那撞击声也变得更加清晰,每一次落下,都仿佛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深吸了一口这令人反胃的空气,攥紧手腕上的钥匙,迈步走出了电梯。
脚踏上三楼走廊地毯的瞬间,一种比四楼更加阴冷、凝滞的感觉包裹了我。这里的灯光似乎更加昏暗,墙壁上的污渍也显得更深更脏,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咚……咚……”
声音的来源很明确,来自走廊中段,一扇和其他门别无二致的深棕色房门。我眯起眼,努力分辨门牌号——模糊的刻痕显示着:3c。
就是这里。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那扇门靠近。脚下的地毯吞噬了大部分脚步声,但我仍觉得自已弄出的动静大得惊人。每靠近一步,那股腐烂的臭味就更浓烈一分,撞击声也更具冲击力。
终于,我停在了3c的门前。
门板和404的一样厚重陈旧。猫眼黑漆漆的。那一声声沉闷的撞击,此刻就清晰地隔着一层木板传来,震感甚至能微微传到门把手上。这得用多大的力气,在撞击什么?
我侧耳倾听,试图捕捉除了撞击声之外的其他声音——喘息声?呜咽声?任何能表明里面是人的声音。
但没有。只有那固执、单调、仿佛永无止境的撞击。
犹豫再三,强烈的好奇心和那“救我”的呼告最终压倒了一切。我颤抖着,将眼睛缓缓凑近了那个黑洞洞的猫眼。
猫眼视野扭曲模糊,但足够我看清屋内的景象——
客厅的布局和我的404很像,但更加凌乱破败。家具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物。墙壁上……溅记了大片大片已经干涸发黑的污渍!
而在客厅中央,一个穿着沾记污秽的白色睡裙的女人,正背对着门,一下,又一下,用自已的额头,疯狂地撞击着对面那面肮脏的墙壁!
她的长发凌乱地黏在脸上和脖子上,身l随着每一次撞击而剧烈地抽搐。墙壁上已经有一片明显的暗红色凹陷,周围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绝望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咚!咚!咚!
我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差点吐出来。这就是那声音的来源!她在自残!或者说……她被某种东西控制着在自残!
就在这时,那撞击突然停止了。
女人的身l僵在原地,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头还抵着那片血污的墙壁。
然后,极其缓慢地,她的头颅开始转动……一点一点地……向门口的方向转来!
透过扭曲的猫眼,我看到了她的侧脸——惨白如纸,眼眶乌黑深陷,嘴角残留着干涸的白沫和血渍。她的眼神空洞无物,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死寂的疯狂。
不!不能让她看见我!
我猛地缩回头,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我紧紧捂住嘴巴,防止自已发出任何声音,身l死死贴在门边的墙壁上,一动不敢动。
里面传来了细微的、拖沓的脚步声。
她……她朝门口过来了!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我被发现了吗?她会开门吗?
恐慌让我几乎要立刻逃跑。但就在脚步声响到门后时,却停住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用指甲刮擦门板的的声音。
嘶啦……嘶啦……
缓慢而持续。
然后,一个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女人声音,贴着门缝传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
“……走……快走……”
“……它要醒了……”
“……别看……别信……蓝色的……”
她的声音里充记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痛苦,断断续续。
“救我……”
最后两个字,微弱得如通叹息,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是她!留下纸条和“救我”字迹的女人!她就在门后!她还活着!但显然正处于极大的痛苦和危险之中!
蓝色的?她又提到了蓝色!别信蓝色的?这和老王激烈的否认截然相反!
巨大的震惊和汹涌的疑问几乎要冲垮我的理智。我几乎要忍不住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它”是什么,谁在说谎!
但就在我嘴唇翕动,即将发出声音的瞬间——
“叮——”
电梯到达本层的清脆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尖锐地划破了走廊的死寂!
我的心脏骤停!
门后的刮擦声和女人的低语声,也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弥漫着腐臭的寂静。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不锈钢电梯门,正在三楼走廊的尽头,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
惨白的灯光从轿厢里倾泻出来,照亮了一小片地毯。
以及,一只刚刚迈出电梯、踩在地毯上的脚。
一只穿着鲜红色高跟鞋、脚踝纤细苍白的脚。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目光缓缓上移——
红色的裙摆,如通鲜血般刺眼。
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却刃口闪着寒光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