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顶流歌姬我用神曲征服异世 > 第5章 谁说战士不能流泪

夜风卷着尘土掠过铁砧酒馆斑驳的木门,门楣上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砧招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可今夜,这间向来只接待醉汉与落魄佣兵的破旧酒馆,门前竟排起了长队。
士兵、老兵、甚至几个穿着便服的低阶军官,沉默地站在寒风里,盔甲未卸,眼神却不再空洞。
他们低声交谈,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醒某种沉睡的东西。
“听说了吗?昨晚那个女歌姬……她唱完之后,我断腿的地方居然不抽筋了。”
“放屁,你那是酒喝多了。”
“你不明白……我不是说身l,是这儿——”那人用力拍了拍胸口,“这儿,活过来了。”
布罗格·断斧站在吧台后,独臂撑着下巴,铁钩手咔嗒作响。
他瞪着门外那群人,嘴里骂骂咧咧:“老子这儿不是剧院!也不是他妈的圣堂祷告会!谁准你们排队的?滚进去两个两个地进,别把老子门槛踩塌了!”
可没人听他的。
更没人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下意识摸向酒窖——那里已经多摆了三整桶烈麦酒。
昨夜那一场“战歌”,像野火燎原,烧进了城南军营每一个角落。
有人说听了浑身发热,连旧伤都在发烫愈合;有人说梦到死去的战友朝他敬礼,醒来枕头湿了一片。
而当伊芙·晨星出现时,整条街都安静了一瞬。
她没穿华丽戏服,也没戴任何饰品,只披了件深灰斗篷,发丝随意挽起。
但她一出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她脚下本就该有红毯铺展。
雷欧坐在最前排,位置是塔比莎特意安排的。
他穿着干净的制式铠甲,肩甲擦得锃亮,可眼神却像被抽走了魂。
那是战争留下的烙印——活着,但心早已埋进尸山血海。
伊芙目光扫过他,心中已有判断:他是突破口。
一个被胜利者书写的历史遗忘的老兵,灵魂早已干涸,只差一把火,就能焚尽麻木,烧出真实。
但她今晚,不打算再点燃战火。
“撤掉铁槌。”她轻声对塔比莎说。
“啊?”塔比莎愣住,“昨天刚靠那首战歌炸翻全场,今天换竖琴?大家可都是冲着‘再来一首能吼出血性’的歌来的!”
“人心不能一直绷在弦上。”伊芙淡淡道,“真正的力量,不是咆哮,是沉默后的回响。”
塔比莎犹豫片刻,还是照让了。
沉重的鼓槌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老旧竖琴——那是原主留在剧团外的废品,琴弦锈蚀,音准偏差,平日连吟游诗人看了都要摇头。
哄笑声立刻响起。
“哟,这是要弹催眠曲吗?”
“昨晚还像个战神,今天就成了哭丧妇?”
“我就说嘛,女人终究是女人,炸一下就没了!”
伊芙充耳不闻。
她坐下,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亲吻,有人咬唇至出血,有人双手合十,却不知该向哪位神明祈祷。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铠甲上,溅成碎珠。
布罗格背靠吧台,手中酒壶悬在半空。
他望着眼前这一幕,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想起自已断臂那夜,躺在敌军尸堆里,听着对面营地传来庆功的笛声与欢笑。
那时他记身血污,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看星空,等着死亡降临。
从未有人,为他们这些“失败者”唱过一首歌。
布罗格的手掌缓缓收紧,酒壶边缘在他粗糙的指节间压出一道深痕。
他依旧靠着吧台,可脊背挺直了几分,像是被那支歌从二十年前的尸山血海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铁钩手无声地敲了下木台,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仿佛某种宣誓。
“塔比莎。”他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去把地窖最底下那桶‘黑麦魂’搬上来——就是我留着等死那天喝的那一桶。”
塔比莎一怔:“老板,那是您说‘宁死也不开封’的……”
“闭嘴。”布罗格瞪她一眼,却又飞快地别开视线,仿佛怕被人看见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湿光,“今晚不一样。这些人……他们不是来喝酒的。他们是来……找自已生意的。”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低声道:“这曲子……真是她写的?”
塔比莎望着伊芙的背影——那个女人正轻轻抚摸着那把破旧竖琴,像在安抚一个受尽委屈却仍不肯倒下的战士。
她点头,声音很轻,却坚定:“她说,每个人心里都有首没人听过的悲歌。而她的使命,就是让这些歌,不再沉默。”
布罗格沉默良久。
风从门缝钻入,吹动他残缺的衣袖,猎猎作响。
最终,他抬手将酒壶重重搁在吧台上,震得杯盏轻鸣。
“传话出去。”他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酒馆内压抑的啜泣与低语,“今晚所有酒水——半价。不,”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免费。为了那些……从来不敢哭的男人。”
人群微怔,随即一片寂静中泛起涟漪。
有人抬起头,红着眼眶望向吧台;有老兵默默举起酒杯,朝布罗格的方向遥敬一礼。
没有欢呼,没有喧闹,只有一种沉重而温暖的东西,在这破败酒馆的每一寸空气中悄然流淌。
而在屋顶的阴影深处,卡西恩·夜烬伫立如雕。
月光被乌云遮去大半,唯余一线银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黑袍猎猎,面具覆面,唯有那双眼睛——被誉为“真实之眼”的审判官之瞳——始终未离伊芙半寸。
他看得清楚:她l内无魔力流动,经脉空荡如常人。
可每当她开口,音符落下之处,空气便如水面般泛起无形涟漪。
那是情感的震波,是记忆的回响,是灵魂被触碰时的战栗。
他甚至能“看”到那些银雾般的残影——那是听众心底最深的创伤,在音乐引导下具现为近乎幻术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他自已……
胸口闷得厉害。
不是疼痛,不是窒息,而是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感觉——共情。
他曾审判千人,看穿谎言万种。
无论是圣堂祭司的伪善,还是贵族政客的权谋,皆逃不过他一眼洞悉。
可此刻,他竟无法分辨——她是蛊惑人心的妖女,还是……带来救赎的异光?
“若此音沦为武器,”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寒刃划过夜色,“扰乱秩序,煽动叛意,必当以火净之。”
可话至中途,却戛然而止。
他望着伊芙合上双眼的模样——平静、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她不是在操控情绪,而是在唤醒。
“可若它是……救赎?”
最后一个词消散在风中。
他拂袖转身,斗篷卷起一阵冷风,身影如鬼魅般隐入夜色。
可就在他离去的瞬间,伊芙倏然睁眼,目光精准地投向那片刚刚空无一人的屋檐。
她指尖微微一顿,旋即垂落。
“有人一直在看我……”她轻声呢喃,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且,他听得懂。”
窗外,夜色如墨。
远处钟楼第九声余音尚在回荡,街道尽头却已悄然多了几道模糊的黑影。
第三夜将至。
酒馆门外,士兵依旧集结,热情未减。
但这一次,角落的阴影里,多了两名披着黑斗篷的身影——站姿笔挺,腰间佩刀刻有鹰首徽记,眼神冰冷地扫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