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是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的仇人。
他瞧不起我被一只虫子吓哭,把我倒吊在坟地里整整一晚,美名其曰替我磨练胆子。
我被救回来后揪着他的头发,在墙上把他撞成脑震荡。
他嫌弃我笨的连26个字母都要背一周,把我关在小黑屋用电击帮我开发大脑。
我砸碎小黑屋的门,出来后第一时间把他摁在变压箱上,差点把他电成植物人。
每次有人来孤儿院领养孩子,哥哥都会把我藏起来,反复告诫我。
“云家的孩子绝对不能对着别人摇尾乞怜。”
可我和他相依为命十年,早就累了。
于是我偷偷同意了院长为我找的领养家庭,临走那天,哥哥眼神冰冷的扯下挂在我脖子上,和他一对的平安扣。
“云家的叛徒,是不配当我妹妹的,从此以后你是生是死和我毫无关系。”
我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发誓世上再无亲人。
七年后,我们却在慈善资金审批项目会上重逢。
他作为主办方之一出席会议,冷漠的目光落在干枯虚弱的我身上。
“你精挑细选的家人怎么没把你捧成娇滴滴的公主,还让你出来当保洁?离开我连巴结别人都不会,果然是个废物。”
可我早已是胰腺癌晚期,这次的资金审批项目,有一项是我的。
1、
他和当年在孤儿院一样,从不肯低下的高傲头颅,看我时垂下眼睛,像在看路边一只小猫小狗。
“云出岫,云家的血脉有一半在你身上,真是云家的耻辱。”
“哦,我忘了,当初哭着闹着要跟着养父母走,现在该叫你陈出岫吧。”
因为长期注射止疼针的原因,我的反应异常迟缓,好半响才开口:
“我不是保洁。”
又在片刻后忘掉了想说的话,只能闭上了嘴。
云瑾行罕见的压着性子等了半天,我却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再也不开口。
他嗤笑一声:
“现在连说话都说不清楚,还不肯承认自己本质就是废物,对社会毫无贡献的残渣。”
“哥哥…。”
“别叫我哥哥!”
他失态的打断我,漂亮的眼里全是讽刺和厌恶。
我重新闭上嘴,后知后觉想起,我和他早已断绝关系,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憎恶我这个妹妹。
在我被一只虫子吓哭时,他说为什么偏偏我是他妹妹。
一起上学时我怎么也理解不了老师讲的知识,他扯过我的作业本,说真不敢相信我是云家女儿。
他视我为云家的污点,是活着都浪费氧气的存在。
今早加倍剂量吃的止疼针效果似乎快过了,心脏密密麻麻疼起来,又逐渐到全身。
我捂住胸口想不明白,胰腺癌晚期连心脏也会疼吗?
我想说哥哥别生气,我很快就会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脏了你的眼,可这股疼痛来势汹汹,我疼得软倒在地,蜷缩起身体无助呻吟。
云瑾行面色一变,厉声呵道:
“叫医生。”
一道声音亲昵的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