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
“咔哒。”
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让人心脏停跳的金属声，从锁孔的位置传来。
他在开锁！
许默的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涌上了头顶。他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恐惧，身l的求生本能已经完全接管了一切。
他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林鸢，另一只手顺势抄起了玄关处一个沉重的陶瓷花瓶。
“想活命就跟我走！”他压低了声音，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前门是死路一条。
许默粗暴地拖着林鸢，冲向公寓的另一头——客厅的落地窗。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观景阳台。
“快！开门！”他把林鸢推向阳台的玻璃门。
林鸢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拧了两次都没能把门锁打开。
“废物！”许默低声骂了一句，一把推开她，自已上手。老旧的门锁有些卡顿，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在“咯吱”的抗议声中，把锁拧开。
就在他们推开阳台门的瞬间——
“咔嚓。”
身后，公寓的大门，开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雨夜寒气的风，从玄关处倒灌进来。
许默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回头看。他把林鸢猛地推出阳台，自已也紧跟着翻了出去。
阳台很小，栏杆只到腰部，外面是十八层的高空，风雨交加。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在他们脸上，脚下的瓷砖湿滑无比。
“抓紧我！”许默吼道，他探头看了一眼。
阳台和隔壁802的阳台，大概有两米宽的距离。中间是光滑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跳过去是找死。
但阳台下方，有一条大约三十厘米宽的、贯穿整栋楼的装饰性外沿。
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没时间了，下去！”许默不给林鸢任何犹豫的机会，自已先翻过栏杆，小心翼翼地将双脚踩在了那条湿滑的窄边上。
高空中的狂风，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他只能用手指死死地抠住墙壁的缝隙，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
“快！”他朝还在阳台里发抖的林鸢伸出手。
林鸢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吓得两腿发软，根本不敢动。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了那个“咚、咚、咚”的、死神般的脚步声。
那个男人，进来了。
这声音，成了林鸢最大的催化剂。她尖叫一声，闭着眼，也跟着翻过了栏杆，踩在了窄边上。
许默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腕。
两人就像悬崖上的两只蚂蚱，暴露在狂风暴雨中，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死神。
他们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朝着隔壁802的阳台挪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
终于，在许默感觉自已的手指都快要失去知觉的时侯，他们总算挪到了802的阳台下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林鸢猛地向上推去，自已也跟着翻了进去，两人狼狈地摔在阳台冰冷的地面上。
他们刚喘了口气，就看到对面801的阳台上，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男人站在雨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依旧是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微笑。
他没有追过来。
他只是抬起手，隔着两米的距离，对着他们，让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下方。
像是在说：你们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