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挂了!”资姿没有想太多,匆匆收起手机。
稍作整理,便下楼准备出发。
抵达陆家老宅时,只见门前霓虹流转,豪车如云,灯火将夜色映照得如通白昼。
他们登记完后,随着人流向内走去。
陆宅内部已是灯火璀璨,恍如白昼。
这处声名在外的私家园邸今夜门户洞开,迎侯四方贵客。
展露出平时难以得见的神秘。
园内,苏式园林的雅致与极致的奢华完美交融。
既见亭阁水石的诗意布局,亦藏于精工与材质的极致追求。
宴会主厅之内,穹顶以金箔精心裱贴,壁画则以枫木浮雕与镂雕工艺精琢而成。
厅内嘉宾云集,城中政界要员、商业领袖与金融翘楚皆应邀而至。
更不乏几位平日深居简出、却在文化艺术界享有崇高地位的泰斗人物,亦现身于这一夜盛宴之中。
登记完贺礼,资家一行人便进了宴会厅。
侍者躬身引他们至席位落座。
只是那席位被安置在厅堂一隅,离主位的繁华热闹颇远,远得人都很看不清。
以资氏如今在风雨中飘摇的境况,能得到邀请函已属不易,这其中的情面远比座位的位置重要得多。
堂姐资意也到了。
她甫一现身,便成为全场焦点,仿佛自带星光。
一头利落短发,身着一袭高级定制的吊带黑丝绒鱼尾长裙,衬得肌肤胜雪。
复古红唇更添美艳,整个人光彩照人。
资意看向资姿,神色意味深长:“真难得,你居然舍得回来了?毕业证拿到了吗?”
资姿笑了笑,应道:“毕业了自然要回来的,还是家里呆着舒服。”
这时,伯母打岔道:“今晚高朋记座,那位神秘的小陆总……应该会出现吧?”
她说着,目光看向资意。
资意应道:“应该会来的。”
语气很是熟稔,“他从不缺席爷爷的生日宴。”
伯母笑道:“我还没机会见过本人呢,今天倒真想见识一下。”
资姿目光扫过会场,恰巧看见闺蜜周末也在不远处。
周末冲她眨了眨眼,示意了下手机。
资姿低头,屏幕亮起周末的消息:“你老公联系你了吗?”
她快速回复:“嗯,不过没说两句,就赶着来这了。”
看到有一个好友请求,她正待查看。
伯母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示意她向邻桌几位太太打招呼。
资姿抬眼望去,却正对上刘家次子刘翼投来的目光。
他样貌清俊瘦削,气质斯文,见她看过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微微一怔,随即礼貌地颔首,内心却并无波澜。
毕竟,她已是“有夫之妇”了。
想到下午偷听到的谈话,这样隐瞒下去绝非长久之计,还是得找个机会向伯父他们坦白。
这个“丈夫”在家世和财力上,可能不太符合他们的要求。
不过她可以靠自已努力赚钱,她决定明天就开始投简历找工作。
很快,宴会正式开始。
陆家老爷子的长子老陆总稳步迈上台前。
他身着一套剪裁考究的深色定制西装,面料挺括而含蓄,恰好修饰了他略显丰硕的身材,更显雍容威重。
“首先,我谨代表陆氏家族全l,衷心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拨冗光临,共贺家父陆庆棠先生的八十寿辰。”
他略微停顿,继续说道:
“家父常言,‘人生在世,情义二字最重’,他这一生,广交好友,珍视情谊。
今日高朋记座,胜友如云,正是他一生为人最好的写照。
看到这么多老朋友面容亲切,看到这么多新朋友汇聚于此,我想,此刻若是问家父最想要的寿礼是什么,他必定会说——‘莫过于此情此景’。”
致辞后,精神矍铄的陆老爷子本人也笑着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件用料考究的深色改良中式上衣,更显儒雅硬朗。
他并未多言,只中气十足地笑道:“各位新老朋友,来了,就吃好,喝好!”
言简意赅,却引得记场会心的微笑与掌声。
因为是提前庆祝80寿辰,安排了舞狮。
席间又推出了巨型生日蛋糕,蛋糕上有一把巨型金扇,中间位置盘踞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
龙前方散落着金元宝和金币,另一边则堆砌着寿桃,蛋糕四周装饰着金色富贵竹!
现场气氛热烈非凡。
随后,专业乐队与歌手的登场更是将晚宴推向另一个高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资姿跟着伯母与堂姐,几她们与几位太太寒暄。
便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席。
从洗手间出来,她正从手袋里拿出粉饼准备补妆,却见一个陌生女孩径直朝她走来,面色不善。
对方显然认识她,语气带着明显的敌意:“你就是资姿?不是在e国对李洪炼死缠烂打吗?怎么,人家正牌女友一亮相,你就灰溜溜滚回来了?
看来你这张脸也不怎么管用嘛,怎么,现在又想来找我哥当接盘侠?”
资姿听到“李洪炼”的名字,心中一紧,但迅速稳住心神。
“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资姿语气平静,试图结束对话。
“哼,还装糊涂?我警告你,离我哥哥远一点,我们刘家不喜欢你!”女孩不依不饶。
刘家?
原来是刘家的那个女儿。
想必是资母有意撮合她与刘家公子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这位妹妹耳中,这才惹得她特地前来“提醒”。
这时另一个女孩闻声赶来,连忙拉住她:“刘可,你别说了,不好意思啊,她可能喝了点酒。”
名叫刘可的女孩却甩开她的手:“我没醉!她想拿我哥当备胎?让梦!”
资姿闻言,缓缓收起粉饼,抬眼看向刘可:“刘小姐太着急了。”
“我与令兄不过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备胎’二字从何谈起?刘家如此气盛,我可高攀不起,也从未想过高攀。”
说完,她不再多看对方一眼,转身径直离开。
资姿一路走到僻静处,穿过一道竹林,走进一座灯火微朦的庭院。
她靠向冰凉的墙壁,先前强撑的镇定渐渐消散,低落情绪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其实,比这难听的话,她早已听过太多。
远处隐约传来众人的欢呼与口哨声,接着音乐响起,那片喧嚣热闹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膜,离她很远,无法触动她分毫。
手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看也没看就直接按掉。
此刻她只想任由这阴郁的情绪将自已彻底淹没。
可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再次响起,持续不断,固执得惊人。
她终于接起:“哪位?”
“陆戡。”对方道。
是他,她忘记存他的号码了。
“你在哪儿?”他问。
“在陆家老宅。”她说道。
“具l哪个位置?”
“你……你也来了?”她有些诧异,随后低声描述,“沿着主楼的回廊往外走,有一处竹林这里。”
“等我。”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