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菱歌抱着一包油光锃亮的“战利品”,一路潜行回到倚梅轩。
心脏还在因为刚才与“顶级危险源”的遭遇而微微加速。
不是心动,是吓的。
那种完全无法抗衡、生死尽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感觉,让她极度不适,仿佛又回到了末世初期面对高阶丧尸时的无力感。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躲回自己房间,关好门。
顾不上许多,就着冷水(宫里低位妃嫔没有随时供应热水的待遇),狼吞虎咽地将那个红烧肘子、炸酥肉和剩下的包子全部消灭干净。
高质量的能量和脂肪涌入四肢百骸,带来久违的饱足感和暖意。
她甚至能感觉到丹田那丝微弱的异能都活跃了一丝丝。
**满足!**
将油纸残骸小心处理好后,她才重新躺回床上,开始运转那点可怜的异能。
加速消化吸收,并继续尝试引动这个世界的稀薄能量。
至于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
末世思维告诉她:如果对方当场没发作,事后追究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一半。
另一半,担心也没用,不如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以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危机。
她很快沉入修炼(睡眠)状态,心大得让末世伙伴看了都要摇头。
然而,叶菱歌低估了皇帝慕容宸的“兴趣”,也高估了后宫消息的隐秘程度。
皇帝深夜在御膳房附近“偶遇”叶宝林的消息,虽然被慕容宸下令封锁,但皇帝身边突然多了那么一两条指令(比如查个人),就足以让后宫无数双耳朵竖起来。
更何况,叶菱歌抱着包袱溜回倚梅轩的身影,并非完全无人察觉。
于是,第二天午后,一道旨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轰然砸进了偏僻安静的倚梅轩。
“圣旨到——叶宝林接旨——”
尖细的嗓音在院门外响起,带着宫内太监特有的腔调。
秋月和冬雪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闻声吓得一哆嗦,针都扎到了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和不安。
小主昨晚偷溜出去,难道……被发现了?!
皇上降罪来了?!
两人连滚爬跌地冲进屋内:“小主!小主!不好了!有圣旨!”
叶菱歌刚从午间的小憩(修炼)中醒来,闻言眉头微蹙。
来了?效率这么低?隔了一夜才来抓人?
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脸上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面瘫表情,走了出去。
宣旨的是个面生的中年太监,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眼神却精明地打量着跪接旨意的叶菱歌。
“皇帝口谕:兹有宝林叶氏,性资敏慧……特赐今晚侍寝。
侍寝?!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劈在秋月和冬雪头上,让她们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整个人都懵了,巨大的惊喜让她们身体微微发抖。
而叶菱歌的反应则是:“……”
她抬起头,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烦躁?
没错,就是烦躁。像是正打算专心做某件重要事情时,突然被不相干的人强行打断的那种不爽。
侍寝?意思是晚上不能好好修炼和睡觉了?
要去应付那个“顶级危险源”?
**麻烦!超级麻烦!**
她的停顿和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高兴”(虽然很细微),让宣旨太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叶宝林……怎么是这么个反应?吓傻了?还是高兴傻了?
“叶小主,快谢恩啊!”
太监忍不住出声提醒,语气带着一丝催促。
秋月也赶紧在后面悄悄拉叶菱歌的衣袖。
叶菱歌回过神,压下心里的不耐,按照记忆里的流程,干巴巴地叩首:“妾谢皇上恩典。”
声音平稳,毫无波澜,听不出半点喜悦。
太监心里嘀咕着“怪人”,面上还是笑着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带着人走了。
太监一走,秋月和冬雪立刻围了上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主!太好了!皇上召您侍寝了!”
“我就知道!小主您长得这么美,皇上一定会注意到您的!”
“快!快准备起来!沐浴、梳妆、更衣……”
整个倚梅轩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连那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太监和粗使宫女都探头探脑,脸上带着喜色。
唯有当事人叶菱歌,眉头蹙得更紧了。
“一定要去?”
她问,语气带着一丝侥幸。
“小主!您说什么呢!这是天大的恩宠啊!当然要去!而且必须好好准备!”
秋月急道,只觉得小主是不是病还没好全。
叶菱歌:“……”
唉。末世法则有时候也得向封建强权低头。
她知道躲不过了。
只能希望那个皇帝……速战速决,别耽误她太多时间。
于是,在秋月和冬雪兴奋又紧张的忙碌下,叶菱歌开始了她极其不配合的“侍寝准备工作”。
首先,沐浴香薰。
巨大的木桶里洒满了花瓣,水汽氤氲,香气扑鼻。
叶菱歌被扒光了按进水里。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漂浮的层层花瓣。
内心OS:阻挡视线,影响感知,华而不实,容易藏匿危险。差评。
秋月想帮她搓洗,她避开:“我自己来。”
她不习惯别人触碰她的身体,尤其是脆弱部位。
她洗得飞快,力道十足,仿佛不是在沐浴,而是在给土豆去皮。
几下就把自己搓得皮肤发红,然后哗啦一声站起来:
“好了。”
秋月看着那快速消失在水里的珍贵花瓣和香露,欲言又止。
其次,梳妆打扮。
冬雪捧来一套水红色的、料子相对细软一些的崭新寝衣,上面还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
叶菱歌看了一眼:“行动不便。”
但还是换上了。
然后安坐在梳妆台前。
冬雪想给她敷粉、描眉、点口脂。
叶菱歌看着那粉盒:“堵塞毛孔。”
看向口脂:“影响进食。”
最后总结:“不必。”
冬雪都快哭了:“小主!好歹匀点面脂,气色好看些……”
叶菱歌想了想,勉强同意抹了点无色无味的面脂。
至于发型?
她直接拒绝了一切复杂的发髻,让冬雪简单地用一根玉簪将长发半挽起,其余青丝垂落身后。
最后,理论学习。
秋月红着脸,凑在她耳边,小声地、快速地普及侍寝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比如不能直视龙颜、要温顺乖巧、要如何如何……
叶菱歌听得心不在焉,内心总结:一套繁琐的、旨在取悦雄性的仪式。
麻烦加倍。
她只关心一点:“大概需要多久?”
秋月:“……啊?这......?”
这她哪知道呀?她也没有试过呀!
“通常…快的话…半个时辰…慢的话…”
秋月脸红了,用听来的小道消息回答主子。
叶菱歌估算了一下,还好,损失的睡眠时间不算太多,可以接受。
终于,到了时辰。
几个乾清宫来的、面无表情的老嬷嬷和太监,抬着一顶软轿,准时出现在倚梅轩门口。
叶菱歌被秋月和冬雪像送壮士一样(虽然她本人毫无感觉)送上了轿子。
轿子起驾,晃晃悠悠地朝着皇帝的寝宫——乾清宫而去。
轿子空间不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
叶菱歌端正地坐着,闭目养神,实际是在争分夺秒地运转那点微末异能:
消化晚饭,储备精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消耗”。
轿子停下,她被嬷嬷扶出来,引入一间侧殿。
流程继续。
再次沐浴(?!叶菱歌内心再次吐槽浪费水资源)。
检查身体(她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最后,被一件宽大的、什么也遮不住的红色丝绸袍子裹住,由两个太监用一床锦被卷起来,像一卷铺盖一样,抬进了皇帝真正的寝殿。
叶菱歌:“……”
这流程真是充满了侮辱性和不必要的仪式感。
她被放在了那张宽大、坚硬(龙床似乎并不以舒适为首要考量)的龙床上。
太监们无声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空气中浓郁的龙涎香气。
她静静地躺着,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和远处更漏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叶菱歌几乎又要睡着的时候,殿外终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殿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穿着明黄色寝衣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沐浴后的水汽。
慕容宸处理完最后几份奏折,才想起今晚翻了个牌子。
是那个御膳房偷吃、还有点趣味的叶宝林。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裹在锦被里的女人——绝色美人!
她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肤色白皙剔透,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又似初落的新雪,光滑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
鼻子小巧挺拔,鼻头精致,侧面看弧度非常优美。
嘴唇是天然的花瓣唇,唇形饱满,唇线清晰,色泽是诱人的水红色,即便不点口脂也异常诱人。
只是……她看起来太安静了,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着了?
慕容宸挑了挑眉。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的龙床上,不是紧张期待,而是睡得这么……踏实?
他伸出手,打算解开裹着她的锦被。
就在这时,叶菱歌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是极媚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自带一抹天然的绯红。
但此刻,她的眼神清明、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没有丝毫睡意朦胧或者惊慌羞涩。
慕容宸的手顿在了半空。
叶菱歌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卷饼”造型。
直接开口,声音因为躺着而有些闷:
“皇上,能先解开吗?这样不舒服。”
慕容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