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四年,九月初。
京城的秋意渐浓,街头巷尾的杨树叶染上金黄,大杂院的角落里,柳青正耍着一套拳脚,柳红敲着铜锣吆喝,围观的百姓时不时拍手叫好。人群中,两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姑娘格外显眼——正是刚到京城的紫薇和金锁,两人皆是十七岁,眉眼清秀,却难掩风尘仆仆的疲惫。
“金锁,你看那边好热闹,咱们去凑凑,说不定能打听点消息。”紫薇拉着金锁的手,眼底藏着一丝期待。她带着母亲留下的画扇和玉佩,千里迢迢来京城寻父,可皇宫高墙难越,只能先从市井间寻找机会。
两人刚挤到前排,就见一个小偷趁着人群混乱,一把抢过紫薇肩上的包袱——里面装着她们仅剩的盘缠和画扇。
“我的包袱!”紫薇惊呼一声,就要追上去,却被人流挡住。
“站住!”小燕子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她穿着一身蓝色短打,梳着利落的发髻,脚下生风,几下就追上了小偷,一记飞踢将人踹倒,夺过包袱扔给紫薇,“姑娘,你的东西!”
紫薇连忙接住,对着小燕子连连道谢:“多谢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
“客气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姑娘最看不惯小偷小摸了!”小燕子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我叫小燕子,这是我哥柳青、我姐柳红,我们就在这大杂院住,你们要是没地方去,不如先跟我们回去?”
紫薇眼睛一亮——她正愁无处落脚,小燕子看着直肠子,倒是个可利用的人。她拉着金锁屈膝行礼:“多谢燕姑娘收留,我叫夏紫薇,这是我的丫鬟金锁,我们初到京城,举目无亲,若是不嫌弃,就叨扰几日。”
柳青皱了皱眉,拉着小燕子走到一旁,小声道:“小燕子,咱们大杂院人多眼杂,她们来历不明,你怎么能随便让人住进来?”
“哥,你别这么小气!”小燕子撇撇嘴,“紫薇和金锁看着就是好人,她们又没地方去,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柳红也叹了口气:“罢了,先让她们住下吧,也好有个照应,只是你别太轻信人。”
就这样,紫薇和金锁住进了大杂院。接下来的几日,紫薇处处讨好小燕子,一会儿帮她缝补衣服,一会儿给她讲书本上的故事,把小燕子哄得团团转。金锁则一心护主,默默收拾家务,只是偶尔看着紫薇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她知道小姐的心思,却也明白小燕子是真心待她们。
这天晚上,大杂院的人都睡熟了,紫薇拉着小燕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那把画扇,眼眶泛红。
“小燕子,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紫薇声音哽咽,缓缓打开画扇,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的画像,“这是我额娘画的,画里的男人,是我爹。”
“你爹?他在哪儿啊?”小燕子凑过去看,好奇地问。
紫薇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颤抖:“我爹……他在宫里,他是当今的皇上。我额娘是民间女子,不敢打扰他,临终前让我带着画扇和玉佩来寻他,可皇宫那么大,我根本见不到他……”
“什么?你爹是皇上?!”小燕子惊得跳起来,“那你就是……公主?”
“我不敢奢求公主之位,只求能再见我爹一面,告诉他我额娘的心意。”紫薇说着,眼泪掉得更凶,“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见到皇上呢?小燕子,我知道你心善,又身手好,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只要能见到我爹,我做什么都愿意!”
小燕子看着紫薇可怜的模样,心里顿时软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小燕子天不怕地不怕,肯定帮你见到皇上!”
一旁的金锁连忙道:“燕姑娘,我家小姐身世可怜,若是你能帮她见到皇上,我们主仆定当感激不尽!”
紫薇看着小燕子信誓旦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她就知道,小燕子这个直肠子,一定会帮她。
而此时的皇宫里,翊坤宫的暖阁里,那拉皇后正陪着乾隆看奏折。乾隆放下朱笔,笑着说:“皇后,九月秋高气爽,正是木兰围场狩猎的好时节,朕想带着孩子们去一趟,你觉得如何?”
那拉皇后心中一动——木兰围场,正是还珠剧情的关键之地,小燕子和紫薇怕是要在那里搅出风浪了。她笑着点头:“皇上的主意好,孩子们在宫里待久了,去围场活动活动也好。只是臣妾近日身子有些乏,就不去了,在宫里照看后宫和三阿哥福晋。”
“也好。”乾隆点点头,“三阿哥福晋刚诊出怀孕,是该好好照看。这次去围场,就带上永琪、永瑢、永璇、永瑆、永璂,再带上兰馨和和韵,让他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
三阿哥永璋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刚怀孕不久,听闻皇上要去木兰围场,心里暗暗嘀咕——皇后娘娘之前提过,还珠的剧情要开始了,看来小燕子她们,真的要来了。
几日后,木兰围场的行营搭建完毕。乾隆带着一众阿哥和公主浩浩荡荡出发,五阿哥永琪虽还在禁足,但乾隆念及他喜欢骑射,还是特许他随行。
围场的清晨雾气弥漫,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等人已经骑着马,准备狩猎。兰馨和刚被封为和硕和韵公主的六格格,正围在忻贵妃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要多打些猎物孝敬额娘。
“皇阿玛,儿臣今日定要打一头鹿回来!”五阿哥永琪骑着马,身边跟着刚被召回宫的福尔康、福尔泰,语气倨傲。
福尔康笑着奉承:“五阿哥骑射精湛,定能拔得头筹!这围场里的猎物,往后都是咱们兄弟的天下!”
“没错!”福尔泰也附和道,“有五阿哥在,其他人哪里是对手?”
两人的话刚说完,周围的大臣们脸色瞬间黑了——这福家兄弟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在皇上面前说“天下”二字。
乾隆皱着眉头,脸色沉了下来:“永琪,管好你的人!围场是皇家猎场,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福伦吓得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大喊:“皇上恕罪!犬子无知,口出狂言,求皇上饶命!保护五阿哥!”
乾隆冷哼一声,没再追究,挥了挥手:“狩猎开始吧。”
众人纷纷骑马散开,兰馨和丰升额并肩而行,两人配合默契,没多久就打了几只野兔和野鸡。和韵也不甘示弱,射下一只大雁,兴奋地喊道:“兰馨姐姐,你看!我射中大雁了!”
“和韵真棒!”兰馨笑着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安——五阿哥今日的神色不对劲,像是憋着什么坏。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传来:“救命啊!有熊!”
兰馨和丰升额连忙策马奔去,只见一头黑熊正追着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两人吓得脸色惨白,拼命往前跑。八阿哥永璇见状,立刻调转马头,挡在永璂身前,却被黑熊一掌拍落马下,腿被马蹄重重踩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永璇!”兰馨惊呼一声,和丰升额同时下马,丰升额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黑熊刺去;兰馨则挥舞着银鞭,缠住黑熊的后腿,用力一扯,黑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丰升额趁机一剑刺中黑熊的要害,黑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八哥!你怎么样?”永璂爬起来,跑到永璇身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永璇咬着牙,脸色苍白:“没事……就是腿好像断了……”
此时,乾隆和一众大臣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熊?”
兰馨扶着永瑆,沉声道:“皇阿玛,我们也不知道,刚听到永瑆和永璂的呼救声,就看到黑熊追着他们,八哥为了救永璂,被熊拍落马下。”
乾隆连忙让人把永璇抬回行营医治,又仔细查看了黑熊的尸体,眉头紧锁——这黑熊看起来是被人故意引过来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六阿哥看向不远处的五阿哥,却发现永琪早就没了踪影,连福尔康、福尔泰也不见了。六阿哥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却没有证据,只能压下怒火,
乾隆吩咐道:“今日狩猎结束,所有人都回行营,好好照看永璇和两位小阿哥。”
行营里,太医正在给永璇诊治,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说:“皇上,八阿哥的腿骨断了,就算治好,怕是也会留下跛脚的后遗症。”
乾隆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疼得额头冒汗的永璇,心里满是心疼:“辛苦你了,一定要好好医治。”
兰馨、和韵、永瑆、永璂都围在床边,眼眶通红。永璂哽咽着说:“都怪我,要是我不跑那么远,八哥就不会受伤了……”
“不怪你。”永璇忍着疼,笑着说,“我是你哥,保护你是应该的。”
乾隆看着孩子们,又看了看空着的门口——五阿哥自始至终都没来过,他心里的火气更甚,却也只能暂时压下。
而此时的大杂院,小燕子正兴奋地拉着紫薇和金锁收拾东西。
“紫薇!我打听清楚了!皇上现在在木兰围场狩猎,咱们现在就去!”小燕子一边打包干粮,一边说,“围场虽然大,但咱们爬上山坡,肯定能见到皇上!到时候我帮你把画扇和玉佩递给他,他一准儿认你!”
紫薇心里一喜,脸上却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可是小燕子,围场是皇家猎场,咱们擅自进去,会不会被当成刺客啊?”
“怕什么!”小燕子拍了拍胸脯,“有我在,肯定没事!我身手好,就算遇到侍卫,咱们也能跑!金锁,你别担心,我一定帮紫薇见到皇上!”
金锁皱着眉头,小声道:“燕姑娘,这事太冒险了……”
“哎呀,别磨叽了!”小燕子拉起紫薇和金锁,“再不去,皇上就回宫了!柳青、柳红,我们走了,等我们好消息!”
柳青和柳红刚从外面回来,见她们要走,连忙阻拦:“小燕子,你们去哪儿”
“,你们别拦着我!”小燕子甩开他们的手,“等我们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完,她拉着紫薇和金锁,头也不回地朝着木兰围场的方向跑去。柳青和柳红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燕子这直肠子,怕是要被紫薇骗了。
而木兰围场的行营里,六阿哥正坐在床边,看着受伤的永璇,脸色阴沉。兰馨站在一旁,小声道:“六弟,今日的熊,恐怕不是偶然……”
六阿哥点点头,眼神冰冷:“我知道。永琪今日形迹可疑,福尔康、福尔泰又在一旁煽风点火,此事定与他们有关。只是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定罪。”
兰馨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让她查到是五阿哥干的,定不饶他!
夜色渐深,木兰围场的雾气更浓了。谁也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正随着小燕子和紫薇的到来,悄然酝酿。而那拉皇后在宫中,早已做好了准备,等着应对即将到来的“还珠”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