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易中海夜访,道德枷锁悄然临
傻柱带着点失望和馋虫被勾起来的挠心感,拎着空饭盒上班去了。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秦淮茹在院子一角吭哧吭哧搓洗衣服的声音,以及阎埠贵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时,算盘珠子似的嘀咕声。
贾东旭依旧靠在门口,眯着眼晒太阳,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傻柱来问,在他意料之中。这院里,傻柱算是最藏不住心思的那个,直肠子,有点浑,但坏心眼的层次还比较浅。
真正让他警惕的,是那些没动静的。
比如易中海。这位一大爷,从昨晚到现在,除了早上送粥那次,再没主动跟他搭过话。但这绝不代表他没关注。贾东旭能感觉到,那双看似平和、实则深沉的眼睛,时不时就会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
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送了红糖之后,就再没露面,但贾东旭敢肯定,这院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那个夜半黑影,更是像一根刺。
他在等。等一个契机,等那些沉得住气的人,忍不住先出手。
白天平平无奇地过去。秦淮茹洗了衣服,又忙着缝缝补补。棒梗带着小当槐花在院里玩,没了许大茂的鸡可惦记,这小子安分了不少,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瞟向傻柱那屋门锁。
贾东旭则继续他的“康复”大业,时不时下地走动几步,咳几声,表演得滴水不漏。期间,他又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几颗阿胶枣,故意让秦淮茹“意外”发现,强化家里还有点点“存货”的印象。
夕阳西下,院里上班上学的人陆续回来。
中院渐渐有了人气。傻柱拎着个网兜回来,里面似乎有点食堂的剩菜,香气引得棒梗几个直咽口水。刘海中端着架子进了屋,很快屋里就传来他训斥儿子的声音。阎埠贵则拿着个小本本,又开始在院里转悠,估计在计算今天谁家用了多少公用水之类鸡毛蒜皮的小账。
贾家晚上熬了糊糊,把那个“捡来”的大红薯切块加了进去,又滴了两滴灵泉水。晚饭的香气依旧勾人,但院里邻居似乎有点习惯了,只是多少往这边瞟几眼,没再大惊小怪。
夜色渐深。
各家灯火陆续熄灭,四合院再次沉入寂静。
贾东旭躺在炕上,听着身边妻儿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毫无睡意。他预感到,今晚,可能不会平静。
果然,就在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呜咽之时——
笃、笃笃。
不轻不重,极有规律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是那种急促的砸门,而是带着一种沉稳和刻意控制的力道,敲在他家那扇破旧的木门上。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让人心惊。
秦淮茹睡得沉,没醒。棒梗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贾东旭的心猛地一提!
来了!
他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应答。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耐心。
贾东旭深吸一口气,故意弄出点窸窣的动静,然后用带着浓重睡意和虚弱的声音问道:“谁……谁啊?”
门外,传来易中海那特有的、刻意压低的沉稳嗓音:“东旭,是我,你一大爷。睡了吗?有点事找你聊聊。”
易中海!果然是他!
贾东旭眼底寒光一闪,脸上却迅速调整出困惑和尊敬的表情,挣扎着坐起身,一边咳嗽一边说:“是一大爷啊……没睡,您稍等,我给您开门。”
他故意动作很慢,弄出些声响,才趿拉着鞋,过去拔开门栓,拉开了门。
门外,易中海披着件旧棉袄,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却没打开,就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光线站着。他脸上带着惯有的关切和一丝凝重。
“一大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贾东旭侧身让他进来,脸上满是“不解”。
易中海迈步进屋,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秦淮茹和孩子们都睡着,屋里家徒四壁,只有炕桌上一盏煤油灯闪着豆大的光晕。他的目光在贾东旭脸上停顿了一下,似乎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
“唉,睡不着啊。”易中海叹了口气,自己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语气沉痛,“昨晚的事,想想就后怕。东旭啊,这回,真是多亏了你了。”
“一大爷您别这么说,都是邻居,应该的。”贾东旭重新窝回炕上,裹紧被子,扮演着虚弱。
“是啊,邻居之间,就该互相帮衬。”易中海顺着他的话,语气却陡然一转,变得沉重起来,“可东旭啊,有些话,我这当一大爷的,不得不跟你说说。”
重头戏来了。贾东旭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惶恐:“一大爷,您说,我听着。”
易中海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语重心长:“东旭啊,你那救命的药,是好东西,救了大家,这是功德。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来历……明不明白?”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贾东旭,带着一种审视:“现在这年月,有些东西,来历不明,可是会惹麻烦的。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有人追究起来,你这……”
这是敲打!先用“来历不明”恐吓!
贾东旭心里门清,脸上立刻配合地露出后怕和紧张:“一大爷,这……这我真没想过!那真是我爹留下的老方子,游方郎中给的,都多少年的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易中海摆摆手,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但别人不一定信啊。你这突然拿出这么神的东西,难免有人心里犯嘀咕。这院里人多口杂,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贾东旭的反应,继续加码:“而且,东旭啊,你这病眼看着见好,是好事。但你这身子骨,以后厂里的工作还能不能干?家里这四五张嘴,可就指着你呢。淮茹是个好媳妇,可能干,也抵不上个壮劳力啊……”
这话,就往心窝子里戳了。点出他家的困境,暗示他失去了工作能力,未来艰难。
贾东旭配合地低下头,脸上露出苦涩和迷茫:“一大爷……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易中海见火候差不多了,语气放缓,带上了一丝“为你着想”的意味:“东旭啊,你别担心。咱们是一个院的,还是一个厂的工友!我是一大爷,不能看着你家困难不管。”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那药方子……或者还有没有剩下的药?你交给我,或者交给厂里?厂里肯定会重视,说不定还能给你请功,发点奖励!这样,药的来历也清楚了,你家也能得点实惠,不是两全其美?”
图穷匕见!
绕了半天,最终目的还是冲着“药”来的!想空手套白狼,用虚无缥缈的“请功”和一点小奖励,把他最大的秘密骗过去!
贾东旭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挣扎、犹豫,最后化为无奈的绝望:“一大爷……不是我不交……是真没了……一点都没剩了……那罐子,淮茹昨晚都刮干净冲水了……我要是有,我能不拿出来吗?我也想厂里给我发奖励啊……”
他这话说得几乎带上了哭腔,把一个后悔莫及、又走投无路的病弱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易中海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但贾东旭的眼神里,只有一片绝望的真诚和虚弱。
看了半晌,易中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脸上的关切却丝毫未减。他叹了口气,拍拍贾东旭的肩膀:“唉,没了就没了罢。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也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他站起身:“你好好养病,工作的事别急,厂里那边,我会帮你说话。家里有什么困难,就跟一大爷说,咱们院不会看着不管。”
又是一套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谢谢一大爷,让您费心了。”贾东旭“感激”地道谢。
易中海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开门出去了。
门重新关上。
贾东旭脸上的感激和虚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道德绑架?空手套白狼?易中海,你就这点手段?
他缓缓躺下,听着易中海沉稳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看来,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比他想得更急,更深。
而他贾东旭,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你们想要我的“药”?
好啊。
就看你们,拿什么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