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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连串的气泡声和臭味从台上蔓延开，陈福军虽然没说什么，可他捂着屁股逃走，留下一路滴滴答答淡黄色液体已经表明了一切。
陈福军还是被他妈坑了。
这虽然不影响我们合约的签署，公司也没有惩罚他。
可陈福军在重要会议上当众窜稀的新闻还是在公司内传开。
他在家闷了一周，终于鼓起勇气上班。
在看到第一个同事憋笑的神情时，失败了。
陈福军辞职了。
中年失意，陈福军天天在家和婆婆大眼瞪小眼。
他终于爆发，把婆婆那些煮了又煮的饭菜，和有无限用处的旧衣服全都从窗口扔了出去，
“我让你节约，我全都给你扔了，叫你再节约！”
“你害的我在全部人面前丢尽了脸，害得我没了工作，还在这里收拾你这些烂菜叶！”
“你把我和福兵害惨了，你害死我们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啊！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一刻，陈福军捂住脸，哭的像个孩子。
我默默牵起熙熙的手，转身，
“走吧，家长会你爸爸应该不会去了。”
熙熙中考完的这一天，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陈福军颓废的签了字，仍不死心的抓住我，
“媳妇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想了想，
“你可能没错，只是在任何时候，你的第一选择永远不是我。”
熙熙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婆婆久违的给我打来电话，
“玉梅福军他快不行了，你来看看他吧”
我才知道，陈福军得胃癌了。
看到病床上瘦的只剩100斤的他时，我突然觉得天意弄人。
婆婆好心干了这么多坏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而陈福军却被折腾到这个下场。
医生说胃癌晚期，做了手术还是扩散了，时日无多了，
“病人的家属，哎，怎么说呢，让吃流食，她心疼儿子，偷偷给吃鸡腿。”
“让吃的清淡点吧，她熬了一锅鸡汤，一顿饭给吃了一整只鸡。”
“还偷偷给病人吃那些保健品，这不干扰治疗嘛！”
保健品？
婆婆难得大方了一次，却又用错了地方。
陈福军把我带来的稀饭吃了个干净，拉着手央求我明天再来看他。
可当晚，他就因为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去世了。
处理完陈福军的后事，婆婆让我帮忙把房子卖了，她说要回村里住。
我觉得那也好，她一个人在城里，我都开始担心周围邻居的安危了。
这年冬天，我接到陈福兵的电话，
“嫂子，妈没了，你带着熙熙回来送送吧。”
天气太冷，婆婆在家烧煤炭，心疼热气冒出去，把门窗都关的严严的，二氧化碳中毒死了。
这个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节俭上。
葬礼这天，我看到妯娌带着一个和陈福兵一点都不像的小男孩来。
小男孩乖巧的叫他爸爸，陈福兵应了一声，笑着把孩子抱起来。
我带着熙熙去马尔代夫度假，飞机落地的时候，熙熙突然跟我说，
“妈，我做了个梦，梦到奶奶要给我打丝瓜水，还说败火，你说搞笑不搞笑？”
我没吭声，只是紧紧抱住她。
我这辈子，终于保护了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