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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飞机晚点了，还有我老头子讲几句话的机会吗？”
李老看着诚惶诚恐的林越之，笑道。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隐退20年的油画泰斗出山，学生真是荣幸之至！”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没去机场接您，实在是惭愧呀！”
“只教了你一个月，算不上师父。”
李老摆摆手。
“我只是报答潇潇丫头的恩情而已。”
“恩情？”
林越之疑惑的目光在我和李老之间游弋。
“潇潇，你居然没告诉他？”
我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当年我隐居避人的时候，这丫头不死心，九万步的山路啊，她挑着一扁担吃的喝的每周来一次！”
“那次我脑梗了，山里没信号，还碰到暴雨，潇潇一个小女孩硬生生把我背到医院，自己高烧了一个月，路都走不稳，还给我端屎端尿，照料了我一个月！”
“我说，这样的好孩子我一定教。”
“谁想到她说，她是替她男朋友求一个机会！”
说到激动处，李老忍不住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真是傻啊，傻啊！”
我当时，并不觉得自己傻。
林越之大学专业课成绩全挂，在我关心时只来了句不喜欢商业味太浓的绘画，追求的是李老那种艺术风格。
我动用一切人脉找到了早已隐退的李老。
为了圆林越之的梦，九万步的山路我走了100次。
我从来没提过个中艰辛，也没提过自己对油画的见解。
只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
换来的却是，我从来不懂他的艺术，不懂他！
“潇潇，我我不知道。”
林越之声音颤抖，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为了他付出多少！”
看到我俩之间的氛围，李老似乎猜到了什么。
“因为。”
“我是个木头啊。”
以前林越之说，喜欢我的乖巧，文静。
不爱的时候，就变成了讨厌我的无趣，刻板。
“两颗心能相通，并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证明。”
“不相通的话，多说也无益。”
我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林越之煞白的脸。
“潇潇，林越之是不是辜负你了！”
看到林越之这个反应，李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越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要你现在给潇潇道歉！”
李老对林越之怒喝，拐杖抽在了他身上。
林越之躲也不躲，发红的眼眶定定地看着我，似要开口。
“老板，孙小姐说她老毛病又犯了！”
小刘慌慌忙忙闯了进来。
林越之身形一晃，满脸焦急与心疼。
“师父，老婆，我先去”
“现在敢走，我就再也不认你了！”
“林越之，搞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李老振声呵道。
“老婆，老婆你帮我说句话呀！”
林越之慌忙过来拉住我的手。
这种时候，还想要我帮他求情去陪初恋？！
大概是我过去太纵容他了吧。
他俩分手之后，孙嘉儿总说自己得了情伤，时不时心口疼。
每次听到她这样说，林越之都会抛下我去陪她。
他说，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心。
他却没注意到，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李老，让他去吧，我没事。”
我不带任何情感地说。
林越之喜极，还未等到李老的回复就冲了出去。
“丫头，看样子你是决定了。”
李老叹了口气，看向我。
“决定了。”
我冷笑，推开了门。
“就让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油画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