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婆婆出院那天，周凯来了。
他办好了离婚手续，整个人瘦了一圈，变得更沉默了。
他来接婆婆，说要带她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婆婆现在看到周成就烦，自然同意。
临走时，周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嫂子，谢谢你。”
我不知道他谢我什么。
谢我揭穿了那对狗男女，让他及时止损？
我什么都没说。
家里只剩下我和周成。
没有了婆婆这个“润滑剂”和“挡箭牌”，我们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伪装，我也不再演戏。
我们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家。
我知道，他去找陈月了。
陈月和周凯净身出户吼，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
周成现在是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
我没拦着。
我甚至希望他去。
去得越频繁越好。
因为，我正在准备送给他们第二份大礼。
周成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当部门经理，薪水不高，但胜在清闲。
这份工作，还是当年公公托关系给他找的。
公公去世得早，婆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成身上，指望他光宗耀祖。
可惜，周成是扶不起的阿斗。
工作上毫无建树，全靠着老本混日子。
但我知道，他有个秘密。
他利用职务之便，吃回扣，捞外快。
这些钱，他从不拿回家，都存在了自己的小金库里。
上一世，他就是用这些钱，在外面给陈月买了房、车。
我死后，他们过得逍遥又快活。
这一世，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我借口整理书房，翻出了他以前的工作文件和合同。
我以他的名义，联系了一些他曾经的合作伙伴，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
我的行动很小心，周成完全没有察觉。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陈月身上。
他觉得，他妈走了，我也懒得管他了，他终于自由了。
他甚至开始计划着，等风头过去，就跟我提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和陈月在一起。
他不知道，一张天罗地网，正在缓缓向他收拢。
一个月后，我手里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一沓厚厚的合同复印件，几段清晰的通话录音，还有详细的银行流水。
足够把他送进去，蹲上几年。
我没有立刻把这些东西交出去。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他永不翻身，也能让婆婆彻底心死的时机。
婆婆的生日快到了。
往年，这都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婆婆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念叨，周成也会花心思准备礼物。
今年，一切都变了。
婆婆在老家，周成对她避之不及。
我给婆婆打了个电话。
“妈，您生日快到了，回来过吧。阿成说要给您一个惊喜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他真的这么说？”婆婆的声音有点含糊，但很明显带着希望。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真的不疼的。
气了这么久，她也想儿子了。
“是啊。”我语气肯定，“他说他知道错了，想趁您生日，好好跟您道个歉。”
“他肯跟那个狐狸精断了？”
“断了，早就断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他说他想明白了，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妈，您就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婆婆被我说动了。
“好，我后天回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周成发了条信息。
“妈后天回来，给她过生日。她说如果你不跟陈月断干净，她就死在你面前。”
周成很快回了电话，声音里满是烦躁。
“她又想干什么？有完没完？”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周成，你好好想想。是你妈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会选谁。
他不是爱他妈，他是怕他妈。
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我知道了。”他疲惫地说，“就这一次。过完生日，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
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