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求你杀了她!
12
沈聿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他慌了,彻底慌了。
他疯狂地对着监控磕头,涕泪横流:
「江稚鱼!我错了!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呼吸!让她呼吸啊!」
他听着任清雪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和监护仪上即将归于一条直线的心率,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别死清雪你别死求你呼吸呼吸啊」
我看着监控里这个丑态百出的男人,冷冷地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一阵强心剂被自动注射进任清雪的体内,她的呼吸重新变得急促而痛苦。
我对着对讲机,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聿,记住。在这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我赏赐的。」
「而你的任务,就是永远听着她这痛苦的呼吸声,延续你们美好的爱情。」
从那天起,特护病房就成了沈聿专属的地狱。
白天,他要忍受着高压电流的折磨,去换取任清雪赖以生存的水源。
夜晚,他要在无尽的黑暗中,被迫聆听她那一声声破风箱般痛苦、永不停歇的呼吸声。
那声音像魔咒,像跗骨之蛆,钻进他的耳朵,啃食着他的神经。
「阿聿我疼」
「阿聿我不想死」
「阿聿都怪你都怪你!」
任清雪的神智在病痛的折磨下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清醒时她乞求,癫狂时她咒骂。
沈聿从一开始的愧疚、忍耐,到后来的麻木、烦躁,最终彻底崩溃。
一周后。
当任清雪再次因为呼吸困难而发出微弱的呻吟时,沈聿没有像往常一样爬向那个红色的按钮,而是用头疯狂地撞击着冰冷的墙壁。
「闭嘴!闭嘴!求你闭嘴!」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地对着病床上的任清雪咆哮:
「我受不了了,我一天都受不了了,你的呼吸声,你的呻吟。」
「江稚鱼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枷锁,是我的地狱。」
任清雪虚弱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聿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拼命地磕头,额头磕出了鲜血。
「江稚鱼,江总,我求你。」
「我放弃,我什么都放弃了,我不要什么爱情了。」
「你杀了她吧,或者让我杀了她!」